“嗯,从舌质上看,再加上脉象弦数异常,陛下是肝火旺盛犯了胃症,且有气虚血瘀之症。再加之急怒攻心,气血上涌,血压增高,这才致使陛下吐血病倒。倒也无大碍,回头让太医院开两副调理肝胃的药吃一吃,调养些时日,也便能见效。只是,陛下平日要按时用膳,多吃些补气血,平肝火的药膳,更需注重平心静气,切忌动怒,尽量不要太过紧张激动,不然,容易感觉头晕眼炫,心慌气短,而且还会出虚汗,发眼黑。”
“呵呵……你说的这些,朕还真是都有。不如你来给朕开副药方试试?”
“倒也不必另外开方,让太医配两副逍遥丸、参苓白术散,补气益中丸吃便可,不过……饮酒伤肝,陛下最好是能戒酒。”李胤道。
“老奴这就让人去给太医院传话!”高乐喜笑颜开的道。
“呵呵,不曾想,同样是给朕号脉,你却比那些太医说的更准更确切。那些个太医,就知道支支吾吾,劝朕少生气。朕倒是小瞧你了。”隆德皇看着李胤道。
“陛下谬赞,其实,哪里是太医们瞧不出?不过是他们年岁大了些,不如臣胆子大,敢直说而已。”李胤起身离座,站在一旁。
“呵呵,你倒还真是胆子够大,当殿辱骂乔太师,朕对他可都敬慕的很。”隆德皇抬了抬胳膊,遥遥一指乔玄。
“适才情急,口不择言,出言无状,冲撞了老太师,本王给老太师赔罪了!”李胤并不答隆德皇的话,反而面向乔玄,郑重一礼。
“殿下……眼光独具,老臣真是昏庸了,宁王殿下适才一顿喝骂,如当头棒喝,让老臣犹如醍醐灌顶,确实这上了岁数,眼界不及当初了。”乔玄有些羞赧的拱了拱手。老头子虽说的大方,但心里还是有些气愤不过,换作谁,一大把年纪被个不满二十岁的后辈指着鼻子辱骂,就算再大度,心里也不会痛快。
隆德皇看着李胤,眼里闪过一抹欣赏之色,不用自己多说,他就能领会自己的意思,主动给乔玄当众赔礼道歉,态度还放的如此之低,能屈能伸,还这般灵动的体会圣意,已经很是难得,况且他还这般年轻,许多年过半百的人,尤其是当官的,为了那所谓颜面,有多少人能做到这般?毕竟论爵位,乔玄不过是一品,而他已是超一品的亲王!
“李胤,朕可以依你的意思,免去丞相之过,这之后的所有事,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自当由陛下圣裁,虽万死,臣不敢僭越。”李胤扫了一眼周围众人,心里暗暗道:跟我玩文字游戏挖坑?我会那么容易上当么?
“你这混小子,还真是机灵。”对于李胤的态度,隆德皇颇为赞许,扭了扭头道:“镇国公,乔太师,你们两个先去崇明殿处置积压的事物,无病,你现在去接掌内禁军权。耿爱卿,稍后你拿了朕的佩剑,速去协助薛文刚接掌京城军权。”
“老臣(臣)等遵旨,老臣(臣)告退。”镇国公祖孙二人,和乔玄先行退去,高乐也极有眼力的一挥手,将殿内宫女太监,全都赶了出去,自己也跟着退到门外。
“孟津关口乃京城正北门户……。”
“陛下!孟津关守军两万,但,臣实言进谏,如今孟津数名副将中,实在无人能担起统御全军之责……。”耿延年抱拳道。
“陛下!”李胤上前插言:“臣以为,此时孟津关不仅不该加强防御,更该撤军!”
“撤军?”长信侯惊问:“若……若长山郡王真有反意,孟津一破,京都以北再无屏障可守”。
“陛下!臣敢拿脑袋担保,李忱绝不敢反,而且,镇北诸将也不会允许他背叛朝廷。”李胤上前跪地。
“宁王,你……你就如此不珍惜你这颗脑袋?动不动就拿人头担保!”李令月鄙夷的低声道。
“你如何敢保证李忱不会反?”隆德皇瞥了一眼李令月,正色的问道。
“陛下,臣虽幼时离先父膝下,却也记得幼时,先父时常教导臣等兄弟,要忠心国事,承继祖上荣耀,绝不可心存二心。李忱虽私下与睿王殿下有所牵连,其意不过是见大哥如今痴傻,想夺了这宁王王位,但,他绝不可能跟燕魏勾结,背叛大唐!此臣家祖训,他不敢有违!再者,镇北诸将多忠烈,更多是与先父同生共死之交,先父亡故于北疆沙场,镇北军不会允许他李忱叛国降敌,投靠杀父仇人麾下。”李胤正色道:
“今,臣等商议,请任城王老千岁赴邺城,若陛下将孟津关兵马撤出,并使宁州上下皆知,其必感陛下坦诚之心,信任之意,只会对陛下更为忠诚!”
陈文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