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忍俊不禁,担心女儿看到自己的笑恼人,对视一眼默默低头用膳,当没瞧见。
谢树兰快被妹妹这幅小人得志样儿气炸,咬牙切齿:“谢敏姝——”
谢蓁蓁捏着筷子往后缩,靠近娘亲时整个人抖了一下,扯着她娘袖子装出个害怕瑟缩样儿。
谢学士看向儿子的眼神恨不得喷火,“你下去吧,别碍眼。”
“我······”谢树兰又一次切身体会了话本中敲登闻鼓喊冤的人为什么见了父母官第一句就是“冤枉呐~”,他现在也很想喊,偏得了势的小人还出来装好人。
谢蓁蓁扯着她娘的袖子不松手,却是探脑袋朝着她爹那边劝说:“爹爹莫生气,二哥哥晚上还得看书,不吃饭会饿的,到时候您又得担心······”
谢树兰磨牙,谢敏姝不是他妹妹是他前世仇人吧!
谢蓁蓁自然是看到了他神色,得意的眉毛都要飞舞起来。
见女儿还想“蹦跶”,庄氏出言警告:“吃好了就下桌。”
饭桌寂静,只偶尔一两声筷子与盘子碰撞的动静。
晚膳后半程耳边终于清净,庄氏松了口气。
只是她没想到,一双儿女赖到饭毕吃过茶还不走,丈夫还大有升堂做包青天的架势,索性自己进里间去了。
谢蓁蓁让丫鬟摆笔墨,特意展示自己的描红成果。
谢学士欣慰,抚须连连点头,小女儿读书上没什么天分,一手簪花小楷却是小有所成,很能拿得出手。
“嘁,描摹不学柳大家,经策满卷如狗爬!”谢树兰不屑。
这可是他们夫子说的,他倒要看看妹妹怎么反驳。
见爹满意谢蓁蓁正得意,不想这人给她泼冷水,当即垮了脸。
谢学士最见不得女儿闷闷不乐,瞬间收了笑脸转头看向无所事事的儿子:“课业写完了,在这闲混?”当即喊人去拿儿子的书篓来,要考校学问。
“哼!”谢蓁蓁得意朝人耸鼻子。
谢树兰很是不服气,奈何不敢嘴硬,只能避开老爹朝妹妹飞“刀子眼”。
谢蓁蓁眼珠一转,搁笔换纸,殷勤中带着敬仰,“爹爹,女儿觉得您的字比那什么柳大家颜大家的都好。”
她双手捧脸,眼里的钦慕满得溢了出来,“爹爹给女儿赠幅墨宝吧,女儿挂在书房日日观摩。”
谢学士老脸笑成了菊花,提笔蘸墨,却是轻声道:“可不敢把爹跟柳大家、颜大家并提,你今儿伤了脚,爹给你写个贺词,保佑我们蓁蓁日日平安喜乐。”
“谢谢爹,爹爹最好了!”谢蓁蓁双手托腮摇头晃脑,那得意样儿,要有个尾巴早翘起来晃了。
谢树兰嗤笑,想到妹妹要进宫被皇后娘娘相看,偏还对太子殿下耿耿于怀,阴阳怪气道:“那可不,天底下最坏的人就是太子殿下,你吃葡萄噎到都得赖太子头上。”
谢蓁蓁愤愤拍桌:“要不是他,依依能离京去塞北?要不是他,我脚能受伤?”
知晓女儿因着旧事迁怒殿下,谢学士先是瞪了眼儿子,“写你的课业去,再磨蹭明儿我请休去书院和夫子谈谈。”
“嗤!”谢树兰不服,又不得不接过丫鬟拿进屋的书篓,还没转头就听见他爹轻言细语,好似大点声儿就会把他“前世仇人”吹飞。
“蓁蓁啊,当年你们都还小,再说那不是殿下认错了人么。”谢学士一边柔声开解女儿,一边写贺词,“我家蓁蓁是大度知礼的乖孩子,才不是爱记仇的小人呢!”
谢蓁蓁噘嘴,她才不要这么轻易就原谅无礼自大的萧昱呢!
见状,谢树兰觉得来了机会,在后面伸长脖子拱火:“哪能这么轻易原谅他呀,爹,你最疼妹妹了,又是太子詹事,教导太子职责所在,赶明儿教训一回殿下给妹妹出出气。”
谢学士彷佛被掐住了喉咙。
谢蓁蓁却眼睛闪着光满脸期待,扯着他衣袖糯糯撒娇:“爹爹~您最疼女儿了~”
“您是长辈,借着教萧昱做事儿说说他呗,权当给女儿解恨。”
女儿大眼睛一闪一闪,谢学士的心都要融化了,瞬间被抽走全身力气软软应道:“哎!爹明儿就去说他,给我们蓁蓁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