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还能说什么,不外乎是受右大将逼迫,不得不来之类的。”
“左贤王准备如何处置他?会杀他吗?”
“左贤王仁慈,不会杀他,但给点教训是避免不了的。”
赵延年抬头看了看越来越亮的太阳。“时辰不早了,左贤王这么从容,是打算到此为止了?”
段叔转头看着赵延年。“有了足够的辎重补给,为何还要冒险?赵王已经准备撤退,赶往下一个地点。以逸待劳,等右大将来攻,自然是最好的。”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右大将会追来的话。”
赵延年很惊讶,这和他昨晚听到的商量结果不一样。
“不是说直取右大将的吗?”
段叔哑然失笑,看了看四周,将赵延年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右大将直接统领的人马就有四千骑,我们却不足千骑,就算是突袭,也难保万全。那些只是鼓舞士气的话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
赵延年恍然大悟,咂了咂嘴,大感失望。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场面话,不能当真,只有他信以为真。
他们从来没想过直接和右大将对阵。
他们只想挑一些软杮子捏,补充箭矢和粮食,顺便捞一些战利品,然后继续逃命。
都是很现实的考量,也符合匈奴人的特性。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没什么丢人的,保命是第一重要的事。
一群没追求的蛮夷啊。
——
右大将固伦出了帐,站在山坡上,正准备让赵归胡继续攻击的时候,收到了於单趁着浓雾撤退,并且袭击了北面两个部落的事。
他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笑了笑,随即让人传令,命两千骑赶往前面的山谷设伏。
赵归胡大惊。“右大将,於单突围成功,又袭击了两个部落,补充了箭矢和粮食,恢复了元气,下一个袭击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右大将。这时候分兵设伏,岂不是很危险?”
右大将哈哈大笑。“於单敢来袭击我?归胡,你太看得起他了。这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逃回单于庭。”
他收起笑容,一声叹息。“如果他与我一战的勇气,我们又何必反对他继任单于呢?草原崇尚强者,如果让他这样的人做了单于,以后还怎么面对其他部落?匈奴迟早会像月氏、乌孙一样被撕成碎片。”
“可是右大将的安危……”
“无妨,有你在我身边,就算於单来了,我又有何惧?”右大将想了想,又道:“再派一千骑出去,到西北方向围堵,务必要截住於单。如果让他逃回单于庭,我们就白忙了。”
赵归胡无奈,只得看着三千骑陆续出营,赶往不同的方向。
他心里七上八下,一半是担心右大将的安危,一半是担心这些分头行动的骑兵。
这严重违反了用兵常识。
如果右大将判断失误,於单没有逃走,而是直奔右大将而来,那就危险了。
看右大将的这个安排,分明是逼着於单来战。
这就更危险了。
“归胡,休息一下吧。我等於单半天,他若是敢来,我就支持他继任单于。”
右大将命人在帐前铺好毡,摆上酒肉,慢条斯理的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