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仆朋现在的情绪,他很不满意。
“延年,这里是草原,生生死死,都是上天的意思。”仆朋收起笑容,一声轻叹。“我们杀人,也被人杀,谁又躲得过呢?听天由命好了。”
“好一个听天由命。”赵安稽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赵延年吃了一惊,连忙起身。
他刚才分神了,连赵安稽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赵安稽冲着赵延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他径直走到仆朋面前,打量了仆朋两眼,哈哈一笑。“好小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那几个亲卫,自以为武艺高强,谁也不服,没想到被你一刀就宰了。我一直想着怎么才能杀了你,现在总算如愿了。”
赵延年刚要说话,仆朋嘿嘿笑道:“要不是延年,你这辈子都抓不住我。”
“那是,论身手,我不是你的对手。”赵安稽转头看向赵延年,挑起大拇指。“厉害。我听相国说了,真正的万夫不当之勇。你要是愿意留在草原上,将来肯定能封王。”
“还是坐镇一方的王。”段叔也走了过来,凑趣道:“到时候就连赵王见了你,都要向你行礼。”
赵安稽大笑,抚胸向赵延年行礼。“我现在就行礼。”
赵延年很尴尬,连忙闪开,顺势挡在仆朋面前。
这两人一唱一和,他有点吃不消。
“赵王,你怎么回来了?”段叔问道。
“还不是因为他。”赵安稽指了指仆朋。“听说前两天冲击我们阵地的猛将被生擒了,我特地过来看一眼,通报个姓名。下次再遇到,我好躲得远一点。”
“阵地安排好了?左贤王还等着你的消息呢。”
“我这就去。”赵安稽冲着仆朋点点头,跟着段叔向於单走去。
赵延年很惊讶。
之前提起仆朋的时候,赵安稽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了仆朋。现在真见了面,怎么有说有话,不像生死仇人,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难道这就是仆朋说的,生死都是天意?
夜色降临,於单派人送来了鲜美的羊肉和一些酒。
打劫了两个部落后,物资供应的问题解决,他们又可以吃吃喝喝了。
有了吃的喝的,人心就安定了许多,甚至生死都可以暂时抛在一边。
於单等人谈笑风生,甚至跳起了舞。
赵延年没过去,他陪着仆朋,听仆朋说最近发生的琐事。
仆朋随军出征,家里的事由王君曼主持。小鹿已经接受了王君曼,反倒是雷电有些不适应。他虽然不说,但一直和王君曼保持距离。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拼命练武,就像疯了一样,有点像当初的赵延年。
他也不隐晦,他要练成和赵延年一样高强的武艺,将来好征战立功,为阿妈报仇。
赵归胡现在是右大将的心腹、臂膀。等右大将接任右贤王,他有可能成为匈奴右部的一方诸侯,甚至有可能封王。
“雷电练站桩吗?”赵延年问道。
“练,只是时间没你长,每次也就是吃顿饭的功夫。”仆朋叹了一口气。“延年,站桩真的有用吗?我怎么觉得……你是骗人的。我也见过不少勇士,从来没见过有练站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