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手势传递消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赵延年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匈奴人,还是为汉人。
过了大半个时辰,堂邑父回来了。
“最近十几天,都没有人经过这里入塞,我们肯定是走岔了。”
赵延年伸手指了指远处的长城。“过了那道长城,就是汉朝?”
堂邑父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过了长城就是,不过前面还有一道长城需要翻越,再沿着河水向东南方向走两三天,才能到达石门障。”
“还有一道长城?”
“是的,这道长城是秦人建的,前面还有一道是赵人建的。”堂邑父双手叉腰,看着远处的长城,叹了一口气。“当初蒙恬率三十万人守边,夺取匈奴人的地盘,将长城建到了头曼城边上,头曼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可是谁又能想到,几年之后,大秦就崩了,匈奴人又回来了。”
赵延年心头一动,有点明白左右骨都侯的意思了。
他们还记得那些事,所以以史为鉴,认为汉和秦一样,也风光不了几年,所以不想轻易弃漠南王庭,要和汉朝比一比谁活得更久。
不得不说,大秦的历史教训不仅让汉人记忆深刻,对匈奴人的影响也不小。
只可惜,他们要失望了。
汉朝不是秦朝,汉武帝也不是秦始皇。
“走吧。”赵延年说道:“去别处看看。”
——
赵延年等人退回阴山之中,又花了几天时间,到附近几个谷口打听消息,吃光了最后的干粮,连备用马都宰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张骞等人就像消失了一般,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赵延年有点绝望了。
得而复失,只能说他命里没有这个机会,强求不来。
他打算直接去汉塞,就算被关起来审查,他也认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又不是匈奴人的奸细,不怕审查。
将来留在边关做个普通士卒,也比这么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好。
有堂邑父在,只要张骞顺利回到了长安,将来总有机会还他这份人情。
就当赵延年打算和堂邑父摊牌时,打探消息的堂邑父带回来一个人。
桀龙的部下,陆支。
陆支满脸疲惫,身上还有伤,破烂的皮袄上沾满了血迹。看到赵延年,他一下子就软了,瘫坐在地上。
“赵君,见到你太好了。快,跟我去救人!”
“救谁?”
“单于,相国,还有赵王。”陆支喘了一口粗气,又说道:“左谷蠡王反了,单于和相国、赵王被迫逃亡,打算归汉,被左谷蠡王的追兵堵在前面山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