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赵延年,他长出一口气。
“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匈奴人追来了。”
“你这么不信任我的实力?”
“不是我不信你。”孙贾摇摇头。“你只有一人,匈奴人却肯定不止一个,而且他们在暗处,真打起来,胜负难料。”
赵延年没有再争。
他知道孙贾说得对。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也怕群狼。即使他已经初窥武道门径,面对一群敌人,依然没有必胜的把握。
更何况匈奴人善射,很可能他还没看到对方,就被一箭射杀了。
比起弓箭这样的远程武器,拳脚的劣势还是很明显的。
要抓紧时间练习弓弩才行。
“那个匈奴人有甲,而且是穿在里面……”
赵延年将刚才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孙贾,除了让他提高警惕,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孙贾在匈奴十多年,经验比他丰富。
孙贾听完,眉头紧锁。“听起来不像是右贤王的人。这里虽然不是右贤王自己的牧场,终究还属右贤王管辖,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
赵延年觉得有理。“那会是谁?”
“会不会左贤王於单的人?”
“说不准。”孙贾加快了脚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匈奴人自己的事,我们没必要惹事。今天别在这里宿营了,赶紧走吧。”
赵延年深以为然。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情况不明,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两人一边说一边赶回宿营地,一看眼前的景象,顿时傻了眼。
原本已经扎好的帐篷不见了,马和牛车不见了,阿虎也不见了。
眼前只有零乱的脚印、蹄印,以及车辙印,还有打翻的陶罐,洒在地上的奶。
孙贾大吃一惊,一瘸一拐的冲了过去,从被踩烂的土中捡起一支银簪,焦急的四处张望。
“阿虎,阿虎,你在哪儿?”
赵延年血涌上了头,头脑却出奇的冷静,他绕着营地缓缓转了一圈,又抬起头,看向北方。
“孙贾,别叫了,阿虎被人掳走了,不过她还活着。”
“是吗?”孙贾惊喜交加。“你确定?”
赵延年瞪了孙贾一眼,有些不快。果然爱情影响智商,孙贾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一旦心上人被劫,也乱了阵脚。“你看到尸体,还是看到血了?如果对方想杀阿虎,一刀就解决了,何必带到别的地方去杀?”
孙贾眨眨眼睛,一拍额头,如释重负。
“那我们去追吧。”他指着马蹄印、车辙印消失的方向。
“别急,现在追过去也是送死。”赵延年看看四周。“你生火,我去射两条鱼。吃饱了,好去救人。”
孙贾连声答应,转身去收集干枯的芦苇。
赵延年摘下随身携带的弓,走到水边,准备射鱼。
他的箭术虽然不如赵归胡、仆朋,射几条鱼还是绰绰有余。
一会儿功夫,赵延年就满载而归,剥腹去鳞,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孙贾生好了火,用箭杆将鱼串起,架在火上烤。
很快,鱼熟了。
赵延年和孙贾各取一条,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虽然没有任何佐料,但胜在新鲜,味道还算过得去。
夕阳落山,满月升起,将水面照得银光闪闪,一片清冷。
晚风也紧了起来,吹得芦苇哗哗作响,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赵延年起身,将火踩灭,拍拍衣摆。
“走,杀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