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没有甲胄的他们来说,情况就不同了。这些箭完全可能射伤他们,甚至要了他们的命。
手中的圆形小盾是他们此刻唯一的依靠。
——
看着山谷中鱼贯而行的骑兵,右大将再次说了一声可惜。
桀龙的反应非常及时,没给他更多的时间。
再有一顿饭的功夫,他就能截断山谷,将於单堵死在这里。
这时候,他有些后悔没听赵归胡的建议。
如果当时不用鸣镝箭,让赵归胡以桀龙为目标,第一时间射杀桀龙,现在就是另外一个局面。
但机会已经错过,多说无益,只能指望来增援的部落能够及时赶到,截住於单。
“走,跟上去。”右大将轻摇马鞭,神态从容。
一旁的赵归胡等人看了,心情大好。
右大将虽然脾气不好,但有大将风度,行军作战很有章法。
如果由他来指挥匈奴右部大军,进攻河南地,取胜的机会很大。
事实上,这次围堵於单,就是右大将测试各部落的态度。
愿意来的,都是可信任的,将来出征时可以倚重的主力。
能够不顾生死,冲锋陷阵的,都是可以培养的心腹。
——
日落时分,於单与赵安稽会合。
虽然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点,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悬了一路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得知於单被右大将阻击,险些送了性命,赵安稽脸色大变。
双方撕破了脸,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残酷,更加血腥。
“明天一早,必须走。”赵安稽斩钉截铁地说道。“耽搁越久,被包围的可能越大。”
於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同意了赵安稽的建议,还让赵安稽选几个精锐,从不同方向突围,赶往单于庭,将右大将的不轨行为报告给单于。
这是段叔刚刚给他提的建议。
一方面,是希望单于能安排人接应;另一方面,是先告一状,咬定右大将的罪行。将来争论起来,可以抢个先机。
这些骑士中肯定会有人被右大将抓住。
一旦右大将知道消息已经传递出去,他就会犹豫,甚至有可能改变主意。
赵安稽立刻去安排。
赵延年坐在一旁,静静地听於单和赵安稽商量迎战方案。
他能感觉到赵安稽的不安和恐惧。
这倒不是赵安稽胆小,而是形势严峻。互相的算计之后,右大将已经占了先机,而且表现了让人不安的果断决绝。
他比右贤王还要危险。
右贤王还有所顾忌,他却一点顾忌也没有,直接想杀死於单。
等他们商量完,赵延年提醒了一句。
“请相国、赵王加强警惕,暗哨至少要放到五百步左右,三百步以内要严加防守,不能出现任何疏忽。”
“为何?”赵安稽有些诧异。
赵延年不是话多的人,在这时候出言提醒,自然有他的道理。
“右大将身边的赵归胡射技惊人。”桀龙摸了摸油光光的髡头,心有余悸的说道:“如果不是右大将狂妄,要用鸣镝箭射杀左贤王,被延年老弟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里最清楚,如果右大将不是那么贪心,赵归胡的目标也许就不是於单,而是他。
赵归胡不知道他是谁,右大将却一清二楚。
“还有,赵归胡和仆朋都擅长夜战,要防他们摸营。”赵延年继续说道:“左贤王这里有我在,相国和赵王就只能自己多留心了。今天夜里最好不要解甲,刀不离身。”
赵安稽和桀龙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