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王庭离边塞很近?”
“漠南王庭就在五原郡的阴山南麓,离最近的石门障百余里,距离云中也不过四百余里。”
赵延年头皮发麻。
这也太近了,几乎贴脸开大,朝发夕至。
段叔接着说道:“你知道飞将军李广吧?”
“刚听人说起过。”赵延年有点心虚。
他前几天向王君曼打听过,怎么传到段叔耳中了?
“你知道李广这几年任右北平太守,为什么那么清闲吗?”
“因为左贤王好儒术,尚仁义?”
赵延年说得一点信心都没有。
他对历史了解有限,但飞将军李广的名字,他还是知道的,对李广未能封侯也一向报以同情,觉得李广是运气不好,汉武帝不会用人。
可是前几天听了王君曼的说法后,他就有些动摇了。
李广的武艺的确好,但武艺好和能打仗是两个概念。
现在听段叔说李广在右北平过得清闲,显然也不能归功于李广能打,否则段叔也不会刻意提起李广了。
“上谷以东,都是左贤王的领地范围,包括右北平在内。李广虽然骑射无双,治军却简易,只要以大兵围之,胜之不难。这几年右北平之所以风平浪静,不是因为李广善战,而是因为左贤王主持左部事务,不愿轻易入侵,伤害无辜百姓。”
赵延年看着脸色微红的段叔,不说话。
他很难相信段叔现在说的这些话。
儒生的嘴,骗人的鬼。他们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正确,连史书都敢改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也正因为如此,以左谷蠡王为首的左部贵人都对左贤王不满,想取而代之。匈奴人将汉人当作肥羊,每年秋冬入塞劫掠称为打草谷,就像每年都要收的税赋一样。左贤王不让他们出兵,就是断了他们的财路。这些粗鄙之人,岂能容忍?”
赵延年抬起手,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段叔。“你希望我做什么?”
他看到有卫士一边看一边走过来,知道左贤王要找他们,没时间再扯长篇大论了。
“我希望你在那些匈奴人面前不要提武力,尤其是对匈奴人。”段叔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你我都是汉人,除了左贤王,其他匈奴人是不会相信你我的。你坚持用兵,他们只会怀疑你别有用心,故意扰乱匈奴,甚至有可能怀疑你和聂壹一样,是汉朝派来的奸细。”
“好吧。”赵延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卫士已经走到了跟前,没时间说了。
“赵君,左贤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