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单、右骨都侯重新入座。
赵延年被安排坐在於单的左侧。
匈奴人以左为尊,这个位置本该是右骨都侯坐的,连桀龙都不敢坐。
但右骨都侯却坚持请赵延年入座,搞得赵延年很不好意思。
可是看看於单、桀龙溢于言表的欢喜,他又不好推辞,只得勉强应了,端端正正的坐着,不苟言笑。
入座后,右骨都侯的态度有了明显改观,向於单详细解释了当前的形势。
於单不在单于庭的这段时间,单于庭很热闹。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浚稽山。
於单能否与右贤王结盟,将决定单于位的最终人选。
按名份,左贤王名正言顺。
可是匈奴人不仅讲名份,更讲实力。
论实力,左贤王就谈不上众望所归了。
在很久之前,左贤王部的实力一直是仅次于单于庭的存在。
在匈奴人赶走月氏、乌孙,占领焉支山一带之后,匈奴右部的实力猛增,如今已经不亚于左贤王部。
如果左贤王成功与右贤王结盟,得到右部的支持,继承单于位自然是水到渠成,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可若是没能结盟,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当右大将率兵攻击於单时,单于庭顿时暗流涌动,所有人都在猜右贤王想干什么。
是自己来争单于位,还是支持某个人?
直到右大将撤兵的消息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所有人都知道,於单只带了亲卫骑千人去浚稽山,而右大将却是统领万骑的人,以十分之一的兵力,能够击败右大将,足以说明於单的能力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弱。
匈奴人敬重强者,如果於单有这样的能力,那他继承单于之位绰绰有余。
但是,这样的战绩过于离谱,很多人都不相信,包括左右骨都侯。
经过商议,最终决定由右骨都侯来接於单,搞清楚状况。
如果情况属实,那就迎於单回单于庭继位。
如果情况并非如此,那不好意思,於单不仅不能继位,连左贤王都不能做了。
究竟怎么处理,右骨都侯没有说,可是从於单、桀龙的神情可以看出,下场应该不会好。
如今结果出来了,虽然於单没有在战场上击败右大将,而是依靠赵延年闯营,击伤右大将,但这样的勇士愿意为於单效力,也足以证明於单得到了上天保佑。
听到这里,赵延年才知道自己意外地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为於单的单于大位保留了一线希望。
这一点,就算是对他寄予厚望的桀龙也没料到。
——
“右骨都侯是我阿爸,亲生的。”
宴后,桀龙余兴未尽,拉着赵延年到他的大帐小坐。
相处这么久,於单的大帐进了无数次,桀龙的大帐却是第一次进。
刚一落座,桀龙就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是吗?”赵延年很惊讶。“一点没看出来。”
“他就那样,见谁都没个笑脸。”桀龙摸摸胡子。“我们弟兄几个都习惯了,没人敢在他面前说笑。”
“看出来了。”
“你别看他现在年纪大了,年轻时也是闻名草原的勇士,跟着冒顿单于东征西讨,积累军功,才有了今天。”桀龙嘿嘿笑道:“他这一辈子,见过的勇士太多了。普通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也只有你,能让他高看一眼。你那龙形身法太绝了,也是站桩练出来的?”
赵延年笑而不语。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桀龙突然这么热情,肯定有目的,不会是简单的套近乎。
见赵延年不回应,桀龙有些尴尬,顾左右而言他,命人上酒上肉。
刚才右骨都侯在,他喝得不尽兴。
“我们匈奴人说话算数,我答应你的好铁,回到单于庭后一定给你。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却是怎么回到单于庭。”
“有右骨都侯,左贤王还回不了单于庭?”
“右骨都侯之上,还有左骨都侯。”桀龙端起酒杯,咂了咂嘴。“那个老头……更不好对付,而且他一直和左谷蠡王有勾结。想让他放弃,可没那么容易。弄不好,还要血战一场。”
“有这么严重?”
桀龙苦笑。“我们匈奴人就这样,大多数时候,还是要战场上见的。打赢了,才有资格说话。打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