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打落马下,引起一阵阵的惊呼和叫骂。
卢兰就跟在赵延年的身后,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的眼睛看得越清楚,心里就越糊涂。
赵延年双手持矛,几乎没什么动作。
尤其是他的右手,一直抵在腰间,没有离开片刻。
可是他手中的长矛却像活了一样,左右摆动,狠狠地抽打着对手,将一个又一个对手打落马下。
他甚至能听到敌人被矛头抽中时的脆响。
这是什么武艺?
没等卢兰想明白,他们已经冲破了堵击,冲出了山谷。
赵延年勒住坐骑,大声命令卢兰等人继续向前,不要减速。
抓住这个机会,尽快冲出去。
卢兰不敢怠慢,带着部下继续向前跑。
赵延年落在了最后,看着堂邑父跟了上来,才放了心。
“受伤没有?”
“中了一箭,皮肉伤,不碍事。”堂邑父大声叫道,声音里透着兴奋。“赵君好武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矛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勒住坐骑,看向追来的敌人,连放三箭。
远处有三个骑兵中箭落马,追击的队伍为之一滞,不少人下意识地勒住坐骑,不敢再追。
“走吧。”赵延年松了一口气,再次加速。
后面的匈奴人等了一会,有将领追了过来,看了看远处已经模糊的影子,愤愤不平的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虽然有月光,但前面是什么情况,还是看不清楚。
万一有埋伏,岂不麻烦。
对方既然敢来夜袭,将卢兰等人接应走,自然会有后招。
见到身后马蹄声消失,赵延年等人也放慢了速度。
战马承受不起长时间的全速奔跑,否则轻则脱力,重则暴毙。
“不要停,继续向前走。”赵延年跟了上来,大声招呼道。“坚昆他们在前面接应。”
“诺。”众人大声答应。
卢兰靠了过来,躬身施礼。“多谢赵君。若非赵君神勇,我等怕是熬不过今夜。”
赵延年笑笑,伸手拍了拍卢兰的肩膀。“都是一起吃肉,一起喝酒的战友,说这些做什么。”
“赵君说得对,待会儿要多敬赵君一口。”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一边说笑着,一边向前走了两三里路,便遇到了坚昆等人。见卢兰无恙,坚昆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了,上前搂着卢兰,拍着他的背,笑得合不拢嘴。
“老哥,我今天虽然中了埋伏,却有幸见识了赵君的神技。老弟我不亏。”卢兰大笑道。
“是吗?”坚昆看了赵延年一眼,拉着卢兰走到一边。“快,跟我说说,究竟怎么个神法。”
“他就这样,这样……”卢兰一边说一边比划,眉飞色舞。
坚昆却看得一头雾水。“你说的这样是哪样?你倒是动啊。你不动,只是嘴说,我哪知道是哪样?”
“呃……”卢兰无语了,只能摊摊手。“他……他就是这样,然后对手就倒了。”
坚昆哭笑不得,没有再理卢兰,走回到赵延年身旁。
“赵君,宿营吗?”
赵延年看着远处,想了想。“我觉得此地不可久留。天亮之后,还会有更多的敌人会来,我们随时可能再次被包围。”
坚昆思索片刻,表示赞同。
他们正处在安王和燕王的进军路线上,很难逃过对方的游骑侦察,尤其是已经交过手的情况下。
“那……撤回去?”
“不能撤。”赵延年说道:“三王围城,至少有三万人,说不定会更多。我们这两百骑回去也没什么用。单于给我们的任务,除了侦察之外,就是骚扰对方后勤,现在回去,只是完成了侦察任务而已。”
“那……继续往前?”坚昆有点不太自信。
敌众我寡,卢兰已经吃了一次亏,险些全军覆没。
继续往前走,类似的情况极可能再次出现。
这不符合匈奴人的战法。
“没错,趁着敌人的消息还没有传递回去,我们抢先一步,杀到他们的身后。如果能牵制住他们,也能为单于多争取几天时间。”
坚昆犹豫着,不说话。
赵延年有点急。
卢兰走了过来,大声接过了话题。“赵君说得有理,就应该这样。我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