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年和王君曼说了几句闲话,便看到有人匆匆走来,向桀龙汇报什么。
他认出那是赵安稽的部下。
看样子,恐怕又有不好的消息。
“阿嫂,你们先走,除了帐篷和吃的,什么也不要带。前面的路不太好走。”
王君曼连忙将小鹿抱了过去。“你们呢?”
赵延年想了想,让孙贾去找仆朋。
孙贾刚想动身,被阿虎拦住了。“你腿脚不好,我去。”阿虎说着,飞奔而去,根本不给孙贾反驳的机会。
孙贾有点尴尬,笑了笑。
赵延年说道:“你运气好,要珍惜。将来到了长安,可不能嫌弃她是个匈奴人。”
“那是,那是。”孙贾咧开嘴乐了。“赵君,我一直没空问你,中郎怎么样了?你找到他了吗?”
“我没找到他。不过听段叔说,他是被那些商人救走的,应该是回了塞内。”
“那些商人?”孙贾愣了一下,一拍大腿,随即压低了声音。“他们是细作?”
“可能吧。”
孙贾明白了,没有再问。
一会儿功夫,阿虎拉着仆朋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原本苍白的脸也红润起来。
“怎么回事?”
“你受了伤,和嫂子先走吧。”赵延年不由分说。
“你呢?”
“还有很远的一段路,如果没人阻击,很快就会被安王追上。”赵延年笑笑,带着几分杀气。“安王冲着我来的,我不等他,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番美意。”
仆朋咽了口唾沫,刚要说话,桀龙从一旁走了过来,拍拍仆朋的肩膀。
“没错,你带着老弱妇女和伤员先走,我们留下阻击安王。我们一路溃败,逃到这里,什么见面礼也没带,不砍几颗贵人的首级,汉人哪肯开门接待我们。”
仆朋见状,只得应了。
桀龙随即做出安排,让一些受了伤的人跟着家属先出发,趁着月色,多赶些路。
清点一番后,他的部下还剩八十多人能战。
强攻句利湖的阵地,即使有赵延年、赵归胡帮忙,桀龙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四十多人阵亡,六十多人受伤,其中重伤不能有走路的就有十几个。
龟龙营不愧是精锐。
当然,句利湖的首级也值钱。
很快,人员分配完毕,伤员和家属们先出发了。
小鹿眼泪汪汪的和赵延年挥手告别。
赵延年用袖子拭去小鹿的泪水。“别哭,会被冻住,到时候你就成冰人啦。”
小鹿哭的声音更大了。
赵延年很无语,他真的不会哄人,尤其是小孩。
王君曼哭笑不得,挥挥手,抱着小鹿走了。
仆朋用力拍拍赵延年的肩膀,又拍拍赵归胡的肩膀,欲言又止,也跟着队伍走了。
赵归胡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男男女女从眼前走过,突然笑了一声。
“延年,我想改个名字。”
“你想叫什么?”
“我想叫赵破奴,匈奴的奴,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赵延年随口应道,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对,转头看向赵归胡。“你想叫什么?”
“赵破奴啊,不好吗?”赵归胡笑道:“你看,我们刚打败了勾利湖,又要面对安王,取名破奴,讨个口彩。”
赵延年嘴角有点压不住,不会这么巧吧?
“好,好名字。”他抬起手,搭在赵归胡的肩上。“有了这个名字,我们不仅可以大破安王,将来也会一路顺风,封侯拜将。高官得做,骏马得骑。”
赵归胡惊讶不已。“这么有用吗?”
赵延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当然。你想啊,汉朝皇帝准备了那么多年,就想着讨伐匈奴。你改名破奴,这就是顺天命,应人意。英雄借势而起,你不封侯,谁封侯?”
“有道理,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看来命中注定,我就应该叫这个名字。”赵归胡喜出望外,搓搓手,转身大叫道:“诸位,通知你们一件事啊,我要改名字。从现在开始,我就不是赵归胡,而是赵破奴了。取个好兆头,大破安王。”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是太明白破奴二字的意义,或者明白了,不喜欢。
不过,他们听懂了最后一句。
眼下最大的威胁就是安王和他率领的一千精骑。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