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片刻之间,赵延年就做出了决定,迅速退回树林,藏身大树之后,同时脱下了身上的札甲。
没有了赵破奴的掩护,匈奴人可以从容地逼近到数步以内。
即使是两重札甲,面对匈奴人的如此近距离射击,一样毫无用处,只会影响他的灵活性。
林间游斗,而且是以一敌多,他需要轻装上阵。
见赵延年退回树林,匈奴人愣了一下后,随即又开始前进。
他们尽可能将身体缩在盾牌后面,以防被赵破奴的箭射中,中间的两个剑盾手也将手中的盾牌举得高了些,为弓箭手提供掩护。
走了一半,他们立刻加快了速度。
最后几步,他们几乎是冒着跌落的危险冲过来的。
很显然,对他们来说,从山岭上摔下去或许还有活路,被赵破奴射一箭,或者被赵延年刺一矛,却必死无疑。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选择了尽快脚踏实地。
过了岭,他们立刻聚在一起,重新结阵。
对面的匈奴人紧张的看着他们,同时安排第二组人过岭。
赵延年隐在树后,看着匈奴人的行动,见他们并不着急入林,而是在岭边结阵时,不禁暗自叫苦。
一时托大,现在就遇到了麻烦,后悔也来不及了。
任何时候,轻视对手都是致命的。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一点时间。
眼看着第二组匈奴人走到了山岭的中间,正是关注脚下,无暇他顾,弓箭手的射程也无法有效覆盖岭边的匈奴人时,赵延年发动了攻击。
他绕到西南侧,利用岭边的匈奴人为掩护,尽可能的阻止岭上匈奴人的射击。
匈奴人严阵以待,当赵延年从树林中冲出来时,他们立刻发出了警报。
“发!发!”举着大盾的匈奴人连声大喝。
两个剑盾手向两侧展开,为弓箭手腾出位置的同时,护住了举着大盾的同伴两翼。
看到弓箭手拉弓,赵延年立刻由直冲改为横行,几乎贴着地,向匈奴人的右侧滑铲。
弓箭手被迫转身,将箭头对准快速移动中的赵延年。
赵延年再次变线,冲向匈奴人的正面。
弓箭手再次转向,同时撒弦。
羽箭呼啸而至,射向赵延年的前方。
听到弦响,赵延年再次急停,险而又险的躲过了匈奴人的一箭,然后纵身跃起,掷出了长矛,同时拔出了腰间一长一短两把环首刀。
见长矛呼啸而来,匈奴人大惊失色,最前面的人缩起身体,藏在大盾之后,同时大吼。
“小心——”
但他的提醒太慢了。
如此近的距离,长矛几乎瞬息到达,他的吼声出口的同时,一名弓箭手已经被长矛刺中胸口。
“噗!”一声闷响,长矛洞穿了弓箭手的身体,带着他向后退了两步,摔落山岭。
与此同时,赵延年落地,长刀横扫,割断了另一个弓箭手的脖子和弓弦。
这时,两名剑盾手才反应过来,狂吼着,一左一右包抄过来。
赵延年不退反进,纵身跃过大盾,转身,挥刀,将刀刃压在藏在大盾后的匈奴人颈边,然后用力一拉。
鲜血迸射,匈奴人如梦初醒,惨叫着,松开大盾,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两名剑盾手扑空,等他们转过身来,发现三个同伴已经阵亡两人,失踪一人,顿时慌了神。
赵延年没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再次扑了过来。
长刀一闪,砍断了一个剑盾手的小腿。
剑盾手倒地,发出凄厉的哀嚎。
另一个剑盾手见状,不敢再战,转身就逃。
赵延年正要去追,身后传来破风声。他顾不得追敌,侧向一个翻滚,躲过了岭上匈奴人的袭击,同时长刀入鞘,伸手操起了倒在地上的一面小盾,看向岭上。
岭上的匈奴人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射击,已经快到岭边了。
东侧,又有一组匈奴人踏上了鱼脊般的山岭。
赵延年没有再犹豫,迅速退回树林。
逃入树林的匈奴人见赵延年倒退着回到树林,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勇气再生,从树后冲了出来,挥剑向赵延年后背猛刺。
他的剑刚刚刺出,赵延年突然转身,手中环首刀破风而至,一刀砍在他的手腕上。
“唰!”一声轻响,他的手和剑一起,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