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奴却有些不情不愿。
临河属于朔方郡,他的家乡九原则属于五原郡,不仅不同县,还不同郡。
而且临河是新建的县,眼下连城池都没有,还在图上。
九原则不同,不仅是五原郡治,有现成的城池,各种条件也比临河强得多。
如果能回到九原落户,肯定要比临河好。
但王戍长的意思也很明白,如果他们不肯,只怕还要在这里多待一些日子。
什么时候派人去查,又能不能查得到,还不是王戍长一句话。
他要说查不到,你们就是逃奴,或者有罪的亡人,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戍长,你看要不这样,我们也别落户了,直接加入高阙塞,行不行?”赵破奴平缓了心情,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俩除了杀人,也不会干别的,就算落了户,分了地,也不会种。不如做个戍卒,领一份口粮。你看我俩也没家人,不需要额外的东西,还给朝廷省钱省粮了。”
“当真?”王戍长一拍大腿,脱口而出。“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浪费我那么多口水。”
赵破奴无奈的一笑。“脑子笨,没想到。”
“你一点也不笨,聪明着呢。”王戍长热情起来,伸手拍拍赵破奴的肩膀。“小子,你就踏实在这儿干,我保你没事。等大将军出塞,我推荐你随征,也去挣个爵位。”
“多谢戍长。”赵破奴强忍着不快,拱手致谢。
又说了几句闲话,赵延年二人告辞出门。
站在院中,赵破奴阴着脸,低声骂了一句。“这老狗真是难缠,屁大的官,坏主意倒是一个接一个。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我们帮他卖命?”
赵延年笑笑,没吭声。
王戍长或许是真的欣赏他们,但赵破奴也没说错。
他就是在利用手里的权力,强留他们在高阙塞。
他甚至可能已经拿到了相关的证明材料,就是不给他们。
否则他也不敢轻易留在他们在这里,还要保举他们当戍卒。
高阙塞位置重要,不放心的人,是不能留在这里的。
尤其是他们已经展露了身手之后。
真要是有歹心,他和赵破奴两人能屠了整个高阙塞。
最开始的几天,王戍长可是如临大敌,将他们俩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不准随意活动,就差捆上手脚了。
后来看他们的确没有恶意,又有平虏燧的燧长张威担保,才将他们放出来。
当然,茹林的首级也不见了,再也没人提及。
“你还笑?”赵破奴没好气的说道。
“不笑还能怎样?”赵延年淡淡地说道:“依我看,留在这里也没错。就像你说的,我们俩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就算回九原,让你落了户,你能种地吗?不还是当兵吃粮。高阙塞不错,大有可为。”
赵破奴努了努嘴,没再说话。
“练拳也好,谋生也罢,终究敌不过一个势。”赵延年不紧不慢,神色从容。“眼下与匈奴人交战就是最大的势。只要把握住这个势,不管你是在五原,还是在朔方,区别都不大。反正封了侯之后,你都要去长安。你说是不是?”
赵破奴盯着赵延年看了片刻,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再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