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赵延年赶到了且如城。
且如城已经在长城之外,位于于延水畔,是代郡最北部的县城。
县城的人口很少,不到千人,大部分还是将士家属,就是一个军事要塞。
守将是刚刚走马上任的赵破奴。
赵延年赶到城外时,正好遇到出城巡视的赵破奴。见了面,两人相视而笑,又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你会来。”赵破奴说道。
“府君求战心切,我不得不主动请缨,来亲眼看看地形。”
赵破奴笑笑。“让你这个天武士到草原上走一下,如果能吓退伊稚邪,那是最好的结果。再不济,也要让伊稚邪不敢轻易深入,只在长城外掳掠,损失也会少得多。”
赵延年苦笑。“我哪有这个本事。就怕伊稚邪本来不想来,知道我在这里,却要来报仇,那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破奴哈哈大笑。“那就看天意了。不管怎么说,总比让伊稚邪长驱直入好。你这一路走来,也看到了,代郡残破,能上阵的将士少得可怜,根本无力再战。”
说到最后,他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
赵延年也有些担心。
正如赵破奴所说,他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情况很严峻,沿途的几个县没有一个士卒满员的,少的缺员三分之一,多的高达一半以上,而且不少新补的士卒不是老头就是小孩,根本打不了仗。
看到这些,他有点理解李椒的无奈了。
一旦匈奴人入塞,这一战必输无疑。
与其如此,不如奋力一击,或许能吓退匈奴人。
“颓当城在哪个方向,还有多远?”
赵破奴的眼神有些诡异,伸手指了指西北方向。“大概三百里。远倒不是很远,只是出了且如后,就是草原,随时可能遇敌。”他咂了咂嘴,又道:“其实……颓当城已经在雁门以西了。”
赵延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里很不高兴,想骂人。
“雁门以西,那他这个代郡太守操什么心?”
雁门郡还在代郡以西,颓当城还在雁门以西,根本不是代郡管辖的范围,李椒这是想干什么?
逗我玩吗?
“虽说颓当城在雁门以西,但匈奴人可不管这些。就算他们想攻雁门,一旦发现不顺利,还是会沿着长城向东,转入代郡。”赵破奴指了指西南方向。“雁门在塞外的县城虽然有两个,却都比且如城更靠南。雁门郡治善无离长城也近,增援方便,留给匈奴人的时间不多。”
听了赵破奴的解释,赵延年总算明白了李椒的苦衷。
尽管如此,他还是对李椒不说清楚强烈不满。
说得严重些,你这是故意坑我啊。
再想到李广有杀俘的劣迹,赵延年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和李椒相处要提高警惕,防着他一点。
李家父子不地道,没诚信啊。
——
赵延年跟着赵破奴回了城,与夏万年见了面。
夏万年刚从草原回来,神情疲惫。见到赵延年,他起身见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喜。
“终于等到赵君了。”
赵延年连忙谦虚了几句,他可不愿意夏万年对他有太高的期望值。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天武士的威名听听就好,不能当真。
夏万年取出一块腰牌,递到赵延年面前。赵延年一看,就知道和李椒给他的那块腰牌是配对的,连忙取了出来,碰在一起。
果然,严丝合缝。
现在,他可以看到正面完整的图案了,是一张拉满的弓,搭了一支箭。
这应该是彰显李广的射艺。
可惜,他的射艺是绝唱,没人传得下去。
赵延年随即和夏万年交流了情况。
夏万年还没说话,先叹了一口气。
最近匈奴人的活动越来越频繁,靠边塞也越来越近,给他们打探消息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他这次出塞,就遇到了匈奴游骑,苦战两日才得以脱身,同伴战死一人,被俘两人,只有他和另外一个人回到且如。
“几个游骑?”赵延年问道。
能出塞打探消息的斥候都不是弱手,比如夏万年,别看他以商人身份为掩护,其实能骑善射,近战能力也不弱。救张骞的时候,他可是一口气砍翻了四五个匈奴人。
“一开始是两个,后来就越来越多,根本应付不来。”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