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千难万险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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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谢过黑水河神,离了那河底的宽阔大路后,这西行的队伍又是不停的马蹄哒哒,走过了寒冬腊月,凛风朔朔。
也曾梅花香气入梦来,也曾对雪围炉煮茶笑中谈。
只是眨眼间,又值早春天气,但见三阳转运,万物生辉。三阳转运,满天明媚开图画;万物生辉,遍地芳菲设绣茵。梅残数点雪,麦涨一川云。渐开冰解山泉溜,尽放萌芽没烧痕。
花香风气暖,云淡日光新。道旁杨柳舒青眼,膏雨滋生万象春。
那万物生发,勃勃生机的景象在眼前绽放,陈启牵着白龙马,正与一众徒弟游观赏花,忽听得一声吆喝,好似千万人呐喊之声。
“哪来的这么大声音?”
陈启驻了足,惊疑的向前方看去。
只是任他瞪大了眼睛,也没找到声音的来源。
“是不是哪里山崩地裂了?”八戒也昂着头,踮脚向前看去,猜测道。
“也可能是晴天一道霹雳,专劈那些作孽多端,罪大恶极的妖孽。”
沙僧搭着眼帘,反看起了上方的云头,找着雷公电母这些老同僚起来。
“就不能是打起来了么?阵前厮杀,擂鼓助威也不都这个调调么?”
一路上来没遇到什么乐子(发财的机会),有些提不起劲的红孩儿,在一旁抱着胳膊懒洋洋道。
“嘿嘿,你们在这猜着,我去探探路。”
猴子见他们猜测不同,来了兴趣,收了金箍棒,一个纵身翻上云头,搭眼向西细看。
却见一座城池浮现,屹立在大地之上,猴子又辨了辨气,见那城池祥光隐隐,不见甚么凶气纷纷。
“怪哉,怪哉,这城池瞧上去也算安宁稳定,如何会有人声响彻如此之远?”
猴子挠了挠腮边,略微好奇道:“还得我老孙再去近些,看个究竟。”
于是猴子向前腾云,总算找到了那响彻人声的来源——原来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和尚!
那祥和的城池外,有着一块沙滩空地,攒簇了许多和尚,正搁那儿拉车呢!
这群和尚拉得车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些砖瓦木植土坯之类,极为吃力,故此这群和尚便喊着“大力王菩萨”的号子,齐齐发力,好拉动车子。
也正是由于这随着发力,喊出来的一声又一声的号子,引起了陈启他们的注意,更招惹来了猴王。
“这群和尚是在这里盖寺庙?还是一群廉洁的穷和尚哩!不请人工,自己动手。”
猴子在云头上挠着头,开始揣测起来。
只是见那群和尚拉车向高坡,那高坡又极为陡峭,只有一条窄土路,不由摇了摇头道:
“这群和尚没做过事,怎不先将坡挖平些?再不济,也要拓宽那条土路,怎可一味使蛮力拉车?就凭他们这体力,能拉得动几次?”
正摇头间,那城池里又走出两个少年道士来。
头戴耀星冠,身披彩锦绣。足踏云头履,腰系熟丝绦。
大摇大摆,神情高傲,见了那些拉车的僧人,眉目一竖,轻轻冷哼一声。
便骇的群僧战栗,咬着牙,更加卖力的拉起车子。
“有趣,有趣,”猴子正摩挲着下巴,见着下面的情形一乐,“这群僧人怎见了道士,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
“莫非此城内,僧归道管?这一路西来,也曾听路人言说前头有个敬道灭僧之处,难道就是此处了?”
猴子的眼珠子转了转,有心想打探好情况,好回去报与陈启方便,便按落云头,摇身一变,化作个游方的云水全真。
左臂上挂着一个盛放食物的水火篮儿,右手上敲着渔鼓,嘴里唱着些道情词,慢慢向那两个少年道士走去。
及至了眼前,向其打了个稽首笑道:
“两位道长,贫道有礼了。”
“道友客气,客气。”
见到了是游方的道士,这两个少年道人收敛了对那群僧人的傲气,忙还礼笑道:
“不知道友寻我二人是?”
“唉,”猴子所化的道人摇了摇头,叹气道:
“贫道乃是云游道士,浪荡在天涯海角,今日到得此处来,正逢肚饿,所以特地前来询问两位道友,此城内可有善信?我好前去化斋治饿。”
“哦?那道友可算来对地方了,”左边的小道士闻言笑了笑道:
“我城中何须道友去寻善信?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