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间。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地平线,只有无限绵延的灰白平原。在这片宁静的荒野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高塔耸立,塔的轮廓隐没在灰雾之中,仿佛从未完成,却同时高耸入不可知的维度。
“又是陷阱,还是……突破?”
陈明宇自嘲着,慢慢向前迈步。在他眼中,前方的高塔仿佛是一个隐喻,一种未解的象征。他早习惯了循环、习惯了空洞的使命,但他的身体仍在向前。他知道,站在原地毫无意义,即便那高塔不过是另一个设计好的囚牢,他也必须爬上去。
“真相不会显露,但行动本身才是唯一答案……”
塔的入口没有任何门,只有一道巨大的裂缝在灰白的石壁上张开,仿佛急切地等待着他的靠近。陈明宇一步步走进去,路径如同程序般精准,引领着他越过无数阶梯与走廊。
然而,他逐渐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这塔中的“时间”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反常的属性。在最初,他单纯感觉到每一步显得异常漫长,接着,他发现自己前行的速度开始脱离规律——有时毫无缘由地飞快前进,而有时又像被强行禁锢,所有动作被压缩成缓慢的影像。甚至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静止不动,仿佛被凝固在时间之外。
“塔本身是时空的崩塌?”陈明宇暗暗揣测。
最终,他来到塔的中心。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开阔空间,宛如一座穹顶大厅,灰白色的墙壁覆盖着环形的符号,那些符号不断变化,但却让人产生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就像他大脑深处的某段记忆正被唤醒。
广场的中心,悬浮着一块复杂的结构体。它像是凝固的光芒与金属混杂而成,各种裂缝与符号在其中交错,形成了一个复杂的“装置”,像是这整个循环的心脏。
看到它的一瞬间,陈明宇甚至感觉到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轻轻低语。
“这就是核心……裂痕的心脏……实验的中枢。”
“这里控制着一切——时间、循环、规则……”
他缓慢地靠近装置,每一步都像在走向未知的审判。他的脑海被那个声音灌满,但尽管如此,他的脚步没有停下。他隐隐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可能是裂痕的尽头,但也可能是另一个骗局。
他停在装置面前,伸出了手。
手指触碰到装置的一刻,整个空间发生了剧烈的反应。墙壁上的符号瞬间冲天而起,如同涌动的数据洪流,所有的记忆、画面、声音一股脑涌入陈明宇的意识中。那是无数循环的片段,无数个“他”,无数个裂痕的任务——
一瞬间,陈明宇明白了一件事。
“陈明宇”并不仅仅是一个人。
在他的意识被充斥的同时,他看到了裂痕之外的真相片段——他并不是第一个陈明宇。Sarah和老马,也并非真正的人类。他们是被设计出来的“角色”,存在于一个巨大而复杂的系统中,而他们各自扮演的角色,是为了应对不断崩塌的裂痕。
裂痕不是单纯的伤口,而是一个收束点,一个世界不断崩塌的最深裂隙。每一次陈明宇的诞生,都是为了探索裂痕的核心,试图找到补全规则的方法。
然而,没有成功。
“他”失败了无数次。每一个陈明宇、每一次循环,无论如何努力,都只能一再回到起点。他们无法超越规则的限制,也无法重塑崩塌的世界。
而现在的他,只不过是这无数失败品中的另一个版本。
耳边,那个模糊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观察者的低语。
“你看到了吧,陈明宇?你的前世、今生、未来,皆在这裂痕之中循环,无法超越。”
陈明宇没有回答。他冷冷注视着那光芒与装置,拳头因愤怒逐渐握紧。
“如果裂痕不可解决,那为什么让我存在?”他低吼道,“如果循环是宿命,为何要让我一次次选择、一次次失败?告诉我,我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观察者的声音再次冷漠回应。
“意义?” 那声音像是被压低,又带着丝丝嘲弄,“意义,正是前行本身。当裂痕不再需要意义时,你的存在才可以停止。而在此之前——继续前行吧,陈明宇。”
一切归于寂静。
当陈明宇再次睁开眼,他又回到了那片紫色的大地。裂痕的光亮在天穹中闪烁,Sarah和老马向远处的他挥手,喊着他熟悉无比的台词。
陈明宇低下头,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或许我不会找到真相,也不需要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