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变得不安分了。
当晶体的蓝白光辉升起并逐渐遏制着裂痕的黑红混沌时,整片场域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裂痕中的低语变得无比狂暴,仿佛失控的野兽在发出愤怒的嘶吼。黑雾以极快的速度从裂痕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条条撕扯不定的黑色锁链。
“这些东西,是裂痕的规则之力,在自发防御!”蓝溪高声提醒,“小心,它们会直接攻击你们的精神——如果碰到,意志会被拖入深渊规则中!”
“意志?那我们还怎么打?别告诉我拿枪捅它有用!”陈明宇一边闪躲破空袭来的锁链,一边低吼,眼神中满是焦躁。
阿西尔冷静地观察着场域的变化,他的眼中虽然一片冰冷,但视线却快速扫过涌来的锁链:“它想用这些东西束缚我们,同时拖延我们的行动。蓝溪,专注净化那晶体。陈明宇和李昂——压制这些锁链,别让它们接近蓝溪!”
“压……压制?你看我像能压制的吗?”李昂窜出几步,堪堪避开一根黑色锁链的袭击,几乎跌坐在刚刚裂开的地缝旁。他咬牙站稳,举起木棍试图格挡,却发现这种极具速度的锁链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我顶多能拖住它几秒,还谈什么压制!”
“那就拖住。”阿西尔冷冷地回了一句,同时挥剑斩断一根锁链。黑色规则锁链在被斩开的瞬间并没有完全散去,而是再次从半空凝聚,重新扑向他。
陈明宇用枪横扫开一根袭来的锁链,目睹这一幕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果然不可能靠普通手段解决……这比之前的怪物还难缠,该死。”
蓝溪站定在裂痕前方,此刻,她的符咒已经完全释放出明亮的绿光,源源不断地流向半空中的蓝白晶体。她咬紧牙关,声音中透着紧迫:“这些锁链是裂痕最后的手段,要彻底压制它们根本不可能!拖延是唯一的办法——只要给我足够时间,就能彻底净化区域规则,让晶体与裂痕分离!”
“给你时间可不容易!”李昂大喊着试图冲向蓝溪前方,但却不断被锁链的围攻逼退。他的脚步踉跄,试图用木棍抵挡,但锁链的力量带着压倒般的震动,令他的双臂发麻,几乎脱力。
就在四人艰难抗争时,裂痕的攻击方式再次发生变化。伴随着黑红色光芒的扩散,空气中逐渐浮现出一道道重叠的虚影——那些虚影逐渐凝实,化作一个个熟悉却又扭曲的身影,冲击着他们的视线。
李昂瞪大了眼睛,盯着其中一个虚影的轮廓。那是一个瘦弱的女人,她身穿陈旧的衣服,双眼空洞而死寂:“李昂……回来吧。这里才是你的归宿……”女人的声音冰冷得刺骨,每一个字都像尖刺刺入他的内心,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李昂后退一步,心理防线几乎崩溃,“妈?不!你……你已经不在了!你是假的!”
蓝溪咬牙喊道:“不要盯着那些虚影!它们是混沌幻象,会放大内心的恐惧与失落!这种情感是裂痕最后的杀手锏之一,想拖拽你们的意识直接坠入规则里!”
李昂摇了摇头,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试图把那扭曲模糊的“母亲”赶出脑子。他大吼道:“我见过妈最后的样子!你不是她!滚开!!”
与李昂一样,陈明宇的脑海中也被幻象骚扰。他看到一位老者的身影浮现,那是他的导师,一个曾让他一心追求武道却最终死于无意义争斗的人。
“陈明宇……你还是放下手中的长枪吧。无论你做什么,结果都不会改变……和你一心追逐的正义一样,最后都将毫无意义……”那声音带着导师生前的喟叹,无形中削弱着陈明宇对手中武器的坚持。
“闭嘴!”陈明宇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狠狠砸向地面,一声脆响让他的精神瞬间清醒。他喘着粗气,冷声说道:“我决定的事,哪怕没有意义,也不需要你来修正!”
“很好!”阿西尔冷静地喊道,他的剑光凌厉,冷酷地劈碎迎面而来的锁链与幻象,“无论幻象显现什么,抛开它。这些东西越是逼真,就越证明裂痕在濒临毁灭。”
蓝溪近乎用尽了所有力气,符咒中的绿光此刻已经强到极限,映得她的指尖发白。她咬牙看向蓝白晶体,那颗晶体的光辉已经变得更加明亮,隐隐震荡出了低沉的回响。
“最后……一步了!”蓝溪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全部符咒的光芒集中向晶体,绿光瞬间爆发,与晶体融合为一体。
裂痕的低语骤然停滞,所有黑红锁链刹那间静止在半空,混沌的符文如蛛网一般崩裂,化作一片片碎片,随风消散。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