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将女子小心翼翼地抱起,走回莲花楼。他推开车厢的木门,将她安置在小楼内的竹床上,动作轻柔,尽量不碰触到她的伤口,尤其是那烧伤的手臂。随后,他用带回来的河水为她擦拭了伤口,稍作处理。
莲花楼的四匹马发出轻轻的鼻息声,马车再次启程,继续向前缓缓行驶。莲花楼内的布帘随着车厢的晃动轻轻摆动,车轮压在碎石路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李莲花坐在车前,心中却无法平静。
他原本只是想追查玉戒指的来历,却在河边发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子。她的身份、她的伤势、甚至那把漆黑的匕首,都让李莲花心生疑虑。她似乎与普通的丫鬟格格不入,尤其是那股隐隐透露出的肃杀气息,内心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并不简单,这让他感到不安。
“没想到摆脱了方多病又遇到了一个麻烦。”李莲花心中暗自思忖暗自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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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娩醒来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整个房间被笼罩在柔和的金色光线中。她的身体依旧虚弱,四肢沉重,手臂和胸口的伤痛清晰可感。她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鼻尖充满了草药的味道。房间四周布置简单但干净,空气中透着一种宁静。
她撑起身子,慢慢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火海中的搏杀、拼命逃脱、最终倒在河边。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静坐的人影上。
李莲花端坐在木凳上,手里拿着一碗药,神色淡然。他的灰白长衫松松垮垮,似乎有些随意,眉目温和,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似平凡,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股超然物外的气质,仿佛世间一切风雨都无法动摇他的内心。
虽然李莲花并不显眼,但他那份淡定从容的气息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乔婉娩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心中有些疑惑。这个人,她好像见过,三年前,他们曾短暂相遇,她曾借住在他的莲花楼中,避过一场暴雨。那时她曾说过下次见面会带上银两偿还避雨之恩,然而如今她去乔家刺杀失败,身上仅带了一把防身的匕首,依旧身无分文,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中苦笑。
李莲花见她醒来,迷蒙的双眼略发呆滞,好像有些发懵,他微微颔首,语气轻淡却不失温和:“醒了?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你昏迷了几个时辰,现在觉得如何?”
他的话不多,但语气带着几分淡然自若,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甚至不带一丝情感的波动。
乔婉娩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被处理得当,抬了抬手臂,低声道:“多谢相救。”
李莲花抬眼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语气依旧轻松:“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这里是莲花楼,在下叫李莲花,是个江湖游医,四处行医救人是常事。”
他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对她的身份并不感兴趣,仿佛救她不过是因为他恰好路过,并无特别的缘由。
乔婉娩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决定继续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下姓梅,名若雪。”
李莲花眉头稍稍动了动,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也没有追问,只是淡淡道:“原来是梅姑娘。你受了重伤,喝了这碗药能帮助你恢复。”
他语气轻描淡写,将一碗药递到乔婉娩面前,态度闲散,仿佛她的伤势再严重也不过是一件小事。
乔婉娩接过药碗,闻到药的苦味,心中不由得回想起过去。她从小就怕苦,曾经患有喘疾,每次喝药都要拖延很久。那时的李相夷,总是笑着劝她,等她喝完药后,递给她一块梨膏糖,让她不再感到药的苦涩。
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依赖他人的人。
她端起药碗,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喝下,苦涩的味道立刻在口中蔓延。她想到曾经,心中苦涩更甚,正打算放下碗时,李莲花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块糖,随手放在桌上。
“药苦,吃块糖吧。”他的语气依然淡淡,仿佛递糖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习惯。
乔婉娩微微一愣,回想起李相夷当年也曾这样给她递糖的举动。她轻轻笑了一下,这个小小的举动却让她感到了一丝熟悉的亲切感。
她拿起那块糖放入口中,甜味很快化开,缓解了药的苦涩,也让她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李莲花见她吃下糖,也不再多言,站起身来,语气依旧平静:“我去准备些饭菜,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屋子,仿佛这一切都再平常不过。乔婉娩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竟有一瞬间觉得他的背影和相夷很想,但很快她摇了摇头,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