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随即折返回到小棉客栈内,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下。李莲花从怀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朝乔婉娩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他看了看缠在她手臂上的布条,发现血迹已经将其黏住,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要扯开布条,势必会牵动伤口,这样的疼痛恐怕会让她更加难受。
乔婉娩见状,右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动作利落,反手从布条与伤口之间的空隙处轻巧割开。随后,她将匕首重新插回腰间,猛地一把扯掉了黏在伤口上的布条。
那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暴露在空气中,皮肉外翻,伤口泛白、深可见骨。她紧咬下唇,双唇微微颤抖,但硬是忍住了痛楚,只有额头渗出的冷汗与脸上更加惨白的神色出卖了她的感受。
方多病站在旁边,眼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连自己身上都隐隐作痛。他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找些水来清洗血迹,便匆匆溜进了厨房。
李莲花张了张嘴,看着乔婉娩的果断与狠厉,心中暗暗惊讶,半晌后才感叹道:“我早就觉得姑娘不凡,没想到对自己竟然也这么狠。”
乔婉娩闻言,眼神微暗,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声音轻轻颤抖:“是吓到李神医了?”
李莲花边给她的伤口上药,边轻叹道:“自然……没有的。只是这伤口确实骇人,梅姑娘可要小心护理,若是处理不当,留了病根,以后恐怕会影响你的行动。”
乔婉娩心中一沉,暗自思量:若真失去一条臂膀,自己接下来的事怕是难以顺利进行。她笑了笑,略带轻松地调侃道:“那自然要小心呵护。还要麻烦李神医给我配点良药调理调理,我可不想变成独臂侠,还要靠这双手赚钱还你那二十两银子呢。”
李莲花无奈地笑了笑:“二十两银子倒是小事,梅姑娘还是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正事。”他继续仔细处理伤口,手法娴熟,动作轻柔,尽量避免让她感到更大的疼痛。金疮药迅速止住了血,李莲花手中灵活地包扎好伤口,仿佛行云流水一般。
方多病这时端着一盆清水和干净的布巾走了回来,见乔婉娩的伤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放下水盆,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关切,问道:“梅姑娘的身手不错,这伤是怎么来的?”
李莲花也微微抬眼,略带疑惑地看向乔婉娩,显然在等待她的解释。
乔婉娩感受到两道探询的目光,心中微微一紧,但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眼光游移了一瞬,暗中避开李莲花的注视,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本打算去寻亲人,不料到达后才发现他们早已搬走,连个字条都没留下。路上途经偏僻之地,遇到了一伙山匪。他们人多势众,我一时不慎着了他们的道,险些丧命。还好我武功尚可,总算逃了出来。
她说到这里,故意装出一副虚弱模样,楚楚可怜地继续道:“眼下我又无家可归,且身受重伤……李神医,若能再收留我一段时间,等我找到亲人后,必重金酬谢。”
这番说辞可以说滴水不漏,听起来完全合情合理。方多病一听,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眼中满是同情和怜惜,深觉乔婉娩的遭遇可怜,立刻热心道:“梅姑娘放心!李莲花虽然整日满嘴谎话,但他绝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你就暂且住在他的莲花楼,养好伤再说!”
李莲花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忍不住瞪向方多病:“方少侠,你忘了自己还要抓我回百川院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主了?”他说完,又转向乔婉娩,面色带着些许无奈,语气依旧温和:“梅姑娘,你的遭遇我很是同情。不过我……毕竟是个有妻子的人,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莲花楼实在不便久留女子。再者,这地儿未必适合长住。”
李莲花话锋一转,温和地推辞:“我们百川院的方少侠本事那么大,他一定能替你找到一个合适的安身之处。至于我这里,实在是不便多留。”
乔婉娩听李莲花提到他“有妻子之人”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五味杂陈。她心里蓦然生出一种苦涩的滋味,仿佛埋藏在心底的酒坛被猛然打开,溢出满满的苦涩,但坛底还沉淀着一捧月光。
她明白李莲花的意思很清楚,这是在婉拒她的请求,无论她如何再说,恐怕也无济于事。乔婉娩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微微黯淡,没再说什么。
方多病见气氛有些沉重,正想开口缓和,却突然一拍额头,急道:“糟了!凶手可能已经行动了,我们得赶紧回玉城府。”
说罢,三人立刻准备离开。乔婉娩因为失血过多,身子有些虚弱,刚一站起身,便感觉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