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客栈屋中还弥漫着残存的烟灰味,几口棺木烧成了焦黑,散乱在四处。乔婉娩和夜莺忙着帮刘瞎子收拾棺材铺,正整理着,一个不小心,手便碰到了一处藏在墙壁后的隐秘壁龛。
“咚!”一物从壁龛中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乔婉娩弯腰捡起,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块刻有“四顾门”印记的腰牌。
“别碰!”刘瞎子脸色一变,急忙走过来,将腰牌从她手中夺回。他神情严肃,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护着什么极其珍贵的宝物。
乔婉娩怔怔地望着他紧张的神情,心中微微一痛。她早知刘如京性子耿直,对四顾门极为看重,没想到他竟然仍然保存着四顾门的腰牌。她明白,这不仅是一块腰牌,还是他对李相夷和四顾门的忠诚与怀念。见他如此维护,乔婉娩忍不住开口:“刘大哥,既然你心中这么惦记四顾门,为什么不留在百川院?”
刘瞎子面露不悦,冷哼一声:“十年前四顾门分崩离析,我就当武林再无四顾门!门主不在了,一个个只想着自己的小算盘,谁也没替门主守住这份家业!”
听着他话中的愤懑,乔婉娩眼神微微暗了暗,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似恨意又似无奈。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抿紧,语气中带着压抑的冷意:“世事如此,不少人早已忘了当年的誓言。四顾门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功名利禄的工具。人心易变,终是无常。”
刘瞎子冷笑一声,手指摩挲着腰牌,眼神透出不甘与痛楚:“当年门主出事,有人将所有污名都推到他身上,肖紫衿便是其中之一!他们都说李相夷为报单孤刀之仇,才杀上金鸳盟,结果中了圈套,才有了四顾门的今日衰败。可事实并非那么简单!”
他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敲着腰牌,像是重温过去,却又充满了无奈与失望:“跟你们这些后辈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这点陈年旧事,又有谁会真正在意……”
就在这时,客栈门口传来脚步声,方多病和李莲花推门而入,刚好听到刘瞎子的话,互相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笛飞声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屋内,神情似有一丝疑惑。
方多病看到梅若雪也在刘瞎子的客栈中,不由一愣,随即眼中泛起一丝惊喜,笑道:“梅姐姐,好久不见!你的伤都好了吗?”他不禁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带着关切。
乔婉娩故作淡然,视线在李莲花身上轻扫而过,见他神色如常,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便将注意力转向方多病,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浅笑:“多亏了无了大师和李神医相救,已无大碍。”说罢,她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也会出现在这里。”
方多病爽朗一笑,耸耸肩:“我们来找刘前辈,有些事情想问个清楚。”
刘瞎子听闻这话,冷哼一声,双眉一拧:“问清楚?你们倒是问得痛快!抢了老子的货物,还没付账呢,怎么着?现在是想把人给我送回来抵债了?”
笛飞声听得不悦,刚欲上前,李莲花轻轻拦住他,眼神安抚。
李莲花微微一笑,抱拳向刘瞎子解释道:“刘前辈,实不相瞒,这位公子乃是李门主的徒弟,而单孤刀是他的亲生父亲。”
话音刚落,刘瞎子一愣,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的身份。
李莲花随即给了方多病一个示意的眼神,方多病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块旧令牌,小心翼翼地递到刘瞎子手上:“这是我父亲当年佩戴的四顾门令牌,前辈您可认得?”
刘瞎子摸索着手中的令牌,指尖触到熟悉的纹理,脸色逐渐凝重,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为何早不告诉我?”
方多病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您也没给我机会不是……”
刘瞎子微微叹了口气,似是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
方多病见状,正色问道:“您方才提到我父亲之死另有隐情。我们这次来,正是想向您请教,当年我父亲离世前,可曾表现出什么异常?或者……他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刘瞎子沉默片刻,神色越发凝重。他的摩挲那块令牌上,像是透过岁月的尘埃,想起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对方多病说道:“随我来。”
方多病与李莲花对视一眼,心下微微一紧,随后跟着刘瞎子走向内室,笛飞声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李莲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望向站在一旁的梅若雪。与平时温和的模样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