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闻声转过身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微笑:“梅姑娘,早。”语气温和自然,毫无波澜,像一片风平浪静的湖水。
乔婉娩走近了些,瞥了一眼他正在浇灌的植物,不禁微微愣住。她本以为他在浇的是花,然而脚下的植物却是几株普通的黄花菜。她轻声问道:“李先生,你这是……黄花菜?”
李莲花闻言,略微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浇的植物,表情有些惊讶:“黄花菜?不……我种的是杜鹃花啊。”
乔婉娩闻言,心中涌起一阵想笑的冲动,脸上却尽力维持着平静。她再看了看那几株黄花菜,确凿无疑——这些根本不是什么杜鹃花。她抿唇轻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的调侃:“李先生,这的确是黄花菜,不是杜鹃花。”
李莲花愣了一瞬,随后尴尬地笑了笑,随手将木勺放下,恢复了那股从容的神情:“看来是我搞错了,不过也好,黄花菜开了花,也挺好看的。”
乔婉娩不禁莞尔,心中的紧张在这一瞬间稍稍化解了几分。李莲花的态度如此轻松随意,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场误会。他身上的那种病弱和不拘小节的随意感,与她之前的想象截然不同,竟让她觉得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个普通之人。
然而,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无法忽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李莲花的淡然,仿佛掩盖了某些她看不透的秘密。
李莲花将手上的灰尘轻轻拍掉,抬头对她笑道:“好了,吃早饭吧。”
乔婉娩轻轻点头,跟着他回到了莲花楼前的草地上。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早餐:清淡的白粥,还有几块腌制的萝卜。她坐下,拿起筷子,心中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尽管她要处理的事颇为沉重,李莲花的身份依旧谜团重重,但眼前这一刻的平静与温馨,似乎让她暂时忘却了那些沉重的心事。
她低头喝了一口白粥,味道平淡,带着米香,却出奇地让人舒心。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李莲花,轻声说道:“李先生煮的粥,味道很好。”
李莲花闻言,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语气依旧温和如常:“简单的东西,不算什么。”
他没有再多言,依旧从容地夹起萝卜,就像这顿平凡的早餐是世上最自然不过的事。清晨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草地上的空气清新舒适,风轻轻吹过,整个世界似乎都宁静了下来。
---
吃完早饭后,李莲花淡然自若地收拾着碗筷,他的动作总是那么随意、悠闲,仿佛一切都无关紧要。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乔婉娩,语气依旧温和:“梅姑娘,你的伤怎么样了?”
乔婉娩心中一动,微微一笑,故作痛苦地说道:“手臂的伤口有些痛,可能昨晚压到了,李先生能帮我看看,是否恶化了?”
李莲花点点头,神情淡定,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她面前。乔婉娩袖下藏着些许紧张,尽管她表面显得从容。
李莲花轻轻卷起她的袖子,指尖碰触到她缠着的纱布,动作轻柔仔细,丝毫不带任何迟疑。他低下头,专注地检查着伤口,神色如常,语气随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发红,应该是没注意姿势压到了,涂点药膏,不要碰水,要不然很容易留疤。”
说完,他从包里取出一罐药膏,熟练地打开,用手指蘸了一些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上。整个过程,他的神情始终平静,仿佛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医治。嘴里却仍然习惯性地念叨着:“别让伤口碰水,不然留疤了就不好了……不过就算留疤,梅姑娘的气质也不差。”
乔婉娩轻轻一笑,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内心却波澜暗涌——她的伤其实并不痛,这不过是她的借口,她想借机观察李莲花。她低头打量着他涂药的手,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的指节上。
果然,李莲花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上,带着厚厚的剑茧。这是江湖中常见的“痕迹”,这样的手必定是常年握剑练功所致。她心中猛然一动——这位表面病弱的游医,绝不简单。他的手上所透露的信息来看,他应该是会武功的,不是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
尽管如此,乔婉娩并未表露任何情绪。她依旧从容地轻声说道:“谢谢李先生,看来只是我自己多虑了。”
李莲花淡笑着将药膏放回去,摇头道:“姑娘不必客气,伤口要好好养着,过段时间就会恢复的。”他看上去对这些细节毫不在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李莲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随身的药包,随口说道:“我准备去附近的城镇摆摊出诊,梅姑娘可以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