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皱眉,似懂非懂地问:“所以,他没被废掉武功,但无心槐的香气入了百会穴,导致他失忆了?”
李莲花轻轻点头。
方多病闻言,冷笑一声,满眼厌恶地看向笛飞声:“就算如此,这也不是我们救他的理由。大魔头失忆了,他做的那些恶事就一笔勾销了吗?依我看,我们应该立即将他送去百川院,把他关进一百八十八牢里才对!”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满腔愤怒的模样,叹了口气,语气平静而坚定:“你还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吗?我已查明,笛飞声并非杀害单孤刀的真凶,而在单孤刀被杀时,他身上就有一根无心槐。奇怪的是,这件事刚被发现不久,笛飞声也中了无心槐。你不觉得有些巧合吗?笛飞声武功深厚,能暗害他之人,江湖上少之又少。”
方多病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金鸳盟内部出了内讧?”
李莲花目光深沉,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笛飞声,缓缓说道:“杀害你父亲的人,借此引发了四顾门与金鸳盟的大战,改变了整个武林格局。然而,金鸳盟并未从中获益,甚至在那场大战中损失惨重。这不像是笛飞声的手段,他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怀疑,金鸳盟内部有人在与外人勾结,暗中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方多病沉默了片刻,皱眉思索,神色复杂。
李莲花接着说道:“无心槐和那片神秘的冰片,这些线索显示,他们已经在暗中筹划多年。既然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何不暂时留下笛飞声?也许从他身上,我们能找到破局的关键。”
方多病听着,不得不承认李莲花说的有道理。他看向床上失去意识的笛飞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可问题是,他现在失忆了,恐怕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这是暂时的,”李莲花平静地说道,“以他的功力,迟早会恢复记忆。”他站起身,沉稳地继续道,“笛飞声就像一把刀,锋利非常。折断它,未免可惜,不如握在我们手中,让它为我们所用。”
方多病冷笑一声,语带讥讽:“只怕他是一条蛇,正被冻僵着,等他醒来,便要反咬你一口。”
李莲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色中却带着笃定:“若他真想杀我们,早在采莲庄时便不会放我们走。我相信,他比我们更想清算金鸳盟那笔旧账。”
方多病不情愿地看了一眼笛飞声,带着些许担忧问道:“那他现在这样,动不动见人就砍,拿他能做什么用?”
李莲花神色自信,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放心吧,我自有办法。”顿了顿,他看向方多病,眼中闪过一丝神秘,“方小宝,既然如此,这件事也算有了新的转机。我打算给你找一把当今世上最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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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猛地睁开眼,从一场凌乱而恐怖的噩梦中惊醒。他四下打量,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身旁一个身影正低头为他包扎着腹部的伤口。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双筷子紧贴李莲花的动脉,微微用力。李莲花依旧埋头处理着伤口,仿佛完全没有被威胁到一般,冷静地开口:“这样对待自己的主人,可不太礼貌。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吧。”他抬头朝桌上的药碗示意了一下。
笛飞声的嗓音嘶哑而冷漠,带着一丝危险的戒备:“你到底是谁?”
李莲花淡然一笑,示意笛飞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看看你的手心。自己的字,总该认得吧。”
笛飞声疑惑地低头一瞧,看到自己左手心里用微微泛褐的血迹写着几个字:“找李莲花。”他眉头一皱,思索未果,抬眼冷冷盯住李莲花。
“你要找的李莲花就是我”,李莲花解释道,目光带着一丝无所谓,指了指门口悬挂的小招牌,上面写着“莲花楼医馆”几个字,桌上还散着一些写有“李莲花”字样的药方和卷轴。
李莲花继续说道:“既然我就是李莲花,你大概还想问,那你是谁?”他语气悠然,像是从容地讲述一个平常故事,“你叫阿飞,是百川院派出的卧底。”
这话一出,不仅笛飞声愣住,门外偷听的方多病也大惊失色,差点将门帘掀开,眼中满是震惊。他强忍住冲动,继续屏息凝神地听着。
笛飞声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声音冷冽而不屑:“什么是百川院?什么又是卧底?说明白点!”
“百川院是江湖上的刑堂,负责裁断江湖案件,”李莲花淡淡地解释道,“最近我们在调查一起十年前的旧案,你潜入敌方,为我们做内应。不料身份被人识破,遭到暗算,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