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微微叹息,目光中露出一丝深切的悲伤,诚恳地说道:“玉某确有一事相求。”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敢问二位,可知是谁害死了我的挚友金满堂?”
李莲花和方多病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故作淡然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才邀我们前来。玉先生与金满堂当真如此交好?”
玉楼春点了点头,眸中浮现怀念之色:“正是。我与金兄相识多年,可谓无话不谈。这金玉楼便是我为金兄所造,每年漫山红我都会邀他前来小聚,他在我心中早已是至交好友。”
方多病微微一笑,试探道:“金满堂的案子已经告破,凶手也已落网。玉先生若有疑问,不如去百川院一问便知,何必多此一举?”
玉楼春紧紧盯着李莲花和方多病,眉宇间满是迫切:“金兄一向为人谨慎小心,断不会轻易命丧贪财小贼之手。我知道这背后必有隐情……二位亲历此事,可否告知玉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莲花微微眯了眯眼,慢慢张开嘴,正欲回答,却忽然打了个喷嚏。随即他微笑着揉了揉鼻子,抱歉道:“抱歉抱歉,玉先生多虑了。其实,这件事背后真的没有什么文章,干干净净。”
玉楼春眉头一皱,神色怀疑地凝视李莲花:“莫非二位不相信我与金兄的交情?”
李莲花摇了摇头,含笑道:“怎会如此呢?只是那位凶手真的只是图谋泊蓝人头之利罢了,别无他意。”
玉楼春凝神端详着李莲花的神情,迟疑片刻后,面露悲伤地叹息:“看来是我多虑了。”
李莲花轻咳了一声,似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凶案之后倒的确有一件怪事。”
玉楼春目光一亮,立刻追问:“什么怪事?”
李莲花假装思索,缓缓说道:“有传言说,有人趁乱潜入了女宅,盗走了个奇物……据说与泊蓝人头一同藏在摄宝匣中。”
说罢,李莲花一抬眼,似是无意地朝方多病示意。方多病会意,点了点头附和道:“啊,是的,那宝贝确实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就像一个……”他故意顿了一下。
玉楼春神色瞬间紧张起来,忍不住问:“冰片?”
方多病嘴角微微一翘,语带深意地看了玉楼春一眼:“依我看,更像翡翠竹叶。怎么,玉先生也曾见过?”
玉楼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色微微一敛,强装镇定道:“只是随口一猜……可知夺宝之人什么来头?”
方多病耸了耸肩,缓缓道:“毫无头绪。不过,百川院倒是怀疑金满堂其实并非中原人士,或许是他族人听闻宝物消息,暗中潜入盗走……玉先生可知他是何方人士?”
玉楼春听得此言,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嘴唇动了动,半晌才低声道:“金兄不是中原人?我竟也是第一次听说……”
方多病打量着玉楼春的脸色,带着几分玩味地说道:“误会误会,瞧玉先生的鼻子悬胆高挺、双目深邃,还以为也是异族之人呢。”
玉楼春一听,神情微微一僵,语气稍显冷淡:“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他话锋一转,脸上带上淡淡的笑意,朝二人一拱手道,“时候不早了,玉某还需去为漫山红的酒宴做些准备,二位失陪了。”
李莲花和方多病微微颔首,目送玉楼春离去,待其背影消失在楼内,二人相视一笑,眼中带着几分默契。
方多病低声道:“他不仅知道冰片的存在,怕是自己也藏有一片。”
李莲花轻轻捻动了一下手指,轻声道:“那更是笃定无疑。既然这女宅藏有如此多的秘密,不如今晚就借赏月之名夜探一番,看看还有什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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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走出金玉楼,耳边便传来沉缓悠长的钟声,低沉浑厚,回荡在山谷间,久久不散。
候在门口的碧凰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礼,柔声道:“李神医、方公子,午时钟声已响,漫山红即将开始了。请二位先去茶室稍作休息。”
李莲花点头应和,却微微侧耳,似乎在琢磨那远远传来的钟声:“这钟声听着,倒似并不近。”
碧凰唇边扬起一抹浅笑,点头道:“李神医好耳力。这钟声来自一座旧寺,隔了几座山头,平日我们也依这钟声安排作息,附近清净少扰,倒也适合这般规律。”
方多病插话道:“寺庙钟声通常是清晨和傍晚各敲一次,午时敲钟倒是少见。”
碧凰轻声解释:“那是因为此庙行苦修之道。每日寅时、午时和子时各敲一次,提醒僧人们不忘勤修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