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深,梅若雪脚步轻缓,悄然来到李莲花的卧房外。微风拂过,她抬眸望向紧闭的房门,目光中透出几分犹豫。原想敲门,但想到时辰已晚,自己并无合适的借口,只得作罢。
她在门外静静聆听了片刻,房内一片寂静,似乎并无异样,也没有任何动静。她心中稍安,暗想或许李莲花真的只是歇下了,于是轻叹一声,带着几分无奈,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安歇。
方多病卧房中,刚一进门,清儿便立刻迎了上来。
清儿满怀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我可以走了吗?”
方多病略带歉意地摇摇头:“我赶到时,玉楼春已经回了寝宅。不过姑娘放心,明日我一定盯住他,绝跑不了。”
清儿失望地嘟囔:“还要等到明天啊!还特地留了半块点心给你谢礼,看来也是多余了!我自己吃了!”说罢,便拿起桌上最后一块点心,自己塞进嘴里。
方多病的目光落在桌上,才发现满桌的点心早已所剩无几,忍不住惊愕道:“姑娘……这胃口倒是惊人……”
清儿嘴里塞满点心,含糊不清地答道:“这屋子里的点心不用我花银子买,当然要吃饱了!”
方多病无奈摇摇头,端起杯子喝水,却在杯沿上瞧见一抹淡淡的唇红,顿时愣了一下,忙不迭地擦嘴,苦笑道:“姑娘可倒好,连杯子也用了个遍……”
清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真是啰嗦!”
方多病放下杯子,正色问道:“李莲花来过了吗?”
清儿一边喝水一边摇头。
方多病打了个哈欠,无奈叹道:“子时都过了,李小花还没来!”
清儿终于将手中的点心吃完,斜眼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着几分探究之意:“喂,方多病,说实话,你在江湖上闯荡,究竟是怕了谁,才这么着急到处跑?莫不是躲着什么人吧?”
方多病含糊其辞地说道:“我可没怕过谁……”
清儿冷哼一声:“没准你就是怕了,还怕的是个女人。”
方多病微微一笑,眼睛已然有些倦意朦胧:“女人啊……还真怕两个。”
清儿闻言顿时挑眉,语带不悦:“两个?看来你倒是很忙啊!”
方多病微微一笑:“一个是我娘,另一个嘛,是我小姨,都凶得很……”
清儿这才放下心来,略微松了口气,轻声自言自语:“我刚才跟你说的身世里,的确有些是谎话……也不是有意隐瞒,以后你会知道的……”她顿了顿,眼神一转,“不过,你今天替我解了围,这份恩情我记下了。只要你帮我逃出去,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对了,明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玉楼春?”
方多病似是未听清,只含糊地应了几声,渐渐靠在椅背上,呼吸越发绵长。
清儿回过头,只见方多病已然呼呼大睡,顿时皱眉不满:“我在问你呢!”她推了推他,哪知他顺势倒下,睡得更香甜。
清儿满脸无奈,暗自叹息道:“早知道你靠不住!难得今晚无人看守,我自己逃了就是!”说着,她起身打开衣橱,挑出一件男装换上,又披上一件斗篷,悄悄走出房间。而身后的方多病,依旧酣然入梦,丝毫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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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室内,李莲花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在外室榻上沉沉睡去。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李莲花心中暗自纳闷,昨夜居然莫名其妙地就中招了。他回想起昨晚席间那个冒出来的猜测,虽显得荒唐,却已在心头扎根,让自己内心无法平静。无论如何,这个念头已然挥之不去,恐怕得设法试探一番,确定之后才能死心。
但直接询问梅若雪?李莲花不禁摇头苦笑,那岂不是太过直接和冒昧了?若她真是乔婉娩,肯定不会因他的试探而轻易承认;而若她并非阿娩,只会徒增尴尬。思及此,李莲花轻叹一声,起身伸了个懒腰,推门而出。
刚迈出房门,便见到方多病站在院中,怒气冲冲地盯着他。李莲花吓了一跳,瞪大了眼:“方小宝,大清早的你怎么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方多病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李莲花的屋子,怒道:“见色忘义!还有脸问!”
李莲花不解地眨眨眼,满脸茫然:“啊?你说什么?”
方多病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指着他道:“温香软玉在怀,结果居然把咱俩的‘赏、月’大事忘了个干净,还敢说不是见色忘义?”
此时梅若雪推门而出,正巧看见方多病和李莲花站在院中攀谈,便微微一笑,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