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本能让她迅速压下了心中的紊乱。她在舌尖上狠狠一咬,微微的刺痛如冷水般泼醒了混乱的情绪。
她收敛目光,压住眼中那抹跳动的光芒,佯装镇定地别过头去,目光随意地掠向远处的石山,语气不急不缓地开口:“我看这石山倒是别致,随意过来看看。倒是李神医,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出来赏月么?”
她的声音平稳,仿佛无意间掩去了方才的慌乱。
而李莲花轻轻一怔,似乎察觉到她刻意的疏离。月光下,他瞧见她的耳尖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桃色,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柔软,竟莫名地感到一丝害羞。
但凭借多年睁眼说瞎话的厚脸皮,他不禁轻笑一声,随意地挠了挠耳后,语气依旧从容:“昨夜答应了方小宝一同赏月,因事耽搁,今晚怕再错过这香山美景,便独自出来看看。”
乔婉娩闻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早上在李莲花唇上看到的胭脂印记,心中闪过一丝不快。
她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嘴角轻轻抿了抿,开口的语气不自觉冷了几分:“看来没有温香软玉相伴,李神医倒还惦记着赏月之事。我可不敢打扰李神医的雅兴,告辞了。”话音刚落,她便转身欲走,态度疏离冷淡,似是不愿多说半句。
李莲花愣了一下,琢磨着“温香软玉”四字,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像是有什么误会,但一时又捉摸不透。他刚欲开口解释,却见乔婉娩的步伐越走越远,只得忙追上两步,扬声唤住她:“梅姑娘!你该不会是为了玉楼春的祭祖祠堂而来的吧?”
乔婉娩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中似带着探究的意味,示意他继续。
见她果然是为此而来,李莲花微微一笑,不再吊人胃口,坦然道:“其实呢,刚才我和方多病在做诱饵抓获李杜甫时,意外发现了一个被机关掩藏起来的地方,看着应当是什么重要之地。”
他稍稍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随意地补充道,“我们正打算抽空去探查,既然梅姑娘也感兴趣,那不如一起走一趟?”
乔婉娩眉头微微一皱,总觉得今天的李莲花似乎有些反常。
过去,他总对她调查南胤之事抱有抗拒,甚至不时暗中设障阻挠,若是不阻碍已是难得,如今他竟会主动提议带自己前去调查……她稍稍思索,却始终琢磨不透。
她抬眼望去,见他神色淡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只是顺势而为。乔婉娩心中的疑虑逐渐化作淡然,索性不再多想。她缓步跟在他身旁,步伐渐渐松弛,竟不自觉地感到一丝难得的安稳。每次走在他身侧,她总能感到那种无法解释的安心,仿佛他便是她心底默许的依赖。
这样的安稳,似乎是一种本能。她凝视着他的背影,心底那种毫无理由的信任如藤蔓般缠绕,深植于骨髓,仿佛只要他在,她便无需去问由来,甚至不必在意结局。只这一刻的宁静,便已足够。
月光洒在山石间,李莲花的身影穿梭其间,时隐时现,宛若流动的影子,与夜色融为一体。
乔婉娩的目光不由追随他的步伐,眸中浮起一丝浅笑,语气带着一抹调侃:“李神医不是一向反对我追查南胤之事么?怎的今日如此破天荒,竟肯主动带我去?”
李莲花闻声,微微侧过头,目光淡然,声音依旧温和:“梅姑娘对南胤之事的了解,似乎并不比我们少,想必背后还有别的消息来源。你追查此事,想必是为了传闻中那能毁天灭地的秘宝,而我们不过是想弄清其中的真相,目的并不冲突,或可合作。”
乔婉娩微微一怔,声音里透出几分意外:“听起来,李神医竟是不在意我的身份了?”
李莲花轻轻摇头,目光在月光与阴影中闪烁,声音平和却带着些许难得的释然:“江湖的是非恩怨,自有江湖人来评判。李相夷不应该给江湖立规矩,与李莲花也是无关。”
他顿了顿,语气柔和却笃定,“只要梅姑娘不再涉伤天害理之事,便无妨同行相助。”
乔婉娩听着他的回答,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复杂的情绪,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李莲花打破了沉默,边走边轻声道:“我从西妃姑娘那得知些端倪。贯日亭旁有一处映月亭,原本是个平平无奇的地方,不知为何玉楼春禁止任何人靠近。多年间,西妃只见一位宾客随玉楼春去过那处,正是金满堂。”
夜色下,二人眼前隐隐露出一个破败的凉亭,凉亭周围杂草丛生,雾气缭绕,似有奇异的气息萦绕四周。
李莲花打量着这片雾气,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