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神色一凛,眼中复杂之情一闪而逝。心底那股怒意尚未完全平息,她对李莲花的不听劝告心有余悸,气恼他冒险,更气恼自己未能在危急中独当一面。听到方多病的疑问,她深吸一口气,勉力收敛了情绪,沉声道:“方小宝,这人来的蹊跷,我也不清楚底细……”
方多病的眉宇之间一闪而过的怀疑之色,似乎不太信服。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凛:“李莲花!”
说罢,他匆忙转身朝卧房奔去。笛飞声目露迟疑,稍作思索后,亦跟上去。
乔婉娩目送二人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她也跟了上去,心中却浮现出一丝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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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冲李莲花的客房,气喘吁吁地掀开床帘,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卷起帘角,似嘲弄般飘动。
方多病愣在原地,嘴唇嗫嚅了几下,低声喃喃:“真是他……”
笛飞声和乔婉娩随后进屋。笛飞声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敞开的窗户上,迈步走过去检查。
方多病则呆呆站在床边,手指攥紧了床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点可能。他抬头看向乔婉娩,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和隐隐的失望。
“乔姐姐,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吧?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乔婉娩没有立刻答他。她的视线在房间内游移,掠过窗户的缝隙,床榻的凌乱,甚至方才帘角扬起的弧度。眉间锁着的愁意渐渐沉重,她低声道:“不对……他人呢?”
乔婉娩的目光从窗边滑过,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像在确认着什么。她的手下意识地握住剑鞘,指节发白,力道之重连手腕都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柄银色的剑鞘在月光下泛着微凉的光,映得她的神色越发冷凝。
笛飞声冷静的声音传来:“这里没有打斗痕迹,他应该是自己走了。”
然而乔婉娩却无法因此放下心来。她深知李莲花的状况——中了碧茶之毒的他,一丝一毫的内力消耗都是在与自己的寿命较劲。他既然强行出手,毒素必然反噬。他的轻功可是世间绝顶,理应在方多病进来前可以赶回房间的,他却仍未赶回来。
这意味着什么?是途中毒发,还是遭遇了别的凶险?她的脑海中飞快闪过无数个可能,却没有一个是好的结果。
乔婉娩闭了闭眼,竭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语气却冷得像夜色:“他一定出事了,我们要去寻他才行。”
方多病被她的语气震住,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疑惑,低声喃喃道:“他是李相夷啊,怎么会出事?”
乔婉娩抬眼看向他,目光冰冷又带着说不尽的痛楚,缓缓开口道:“他不是李相夷,他是李莲花,他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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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低吟,像一只无形的手拂过寂静的石寿村,将夜色撕扯得支离破碎。李莲花缓缓迈过长老家的院墙,已然能望见那熟悉的窗棂。月光洒在地上,勾勒出他略显踉跄的步伐。
他步履轻慢,却未能掩去每一步的沉重。走到一半,脚下忽然一软,他膝盖一弯,猛地半跪在地。握着树枝的手微微颤抖,那枝条随着他的动作垂向地面,划出一条短暂而无力的弧线。
他低头,唇角掠过一抹无奈的苦笑,低声喃喃道:“果然……动了一下内力,就支撑不住了。”
月光照着他苍白的面容,像是要将他的一切疲惫和虚弱尽数曝露。他抬头望向那扇还未点灯的窗,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又被无奈盖住。他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自嘲:“这幅样子,若被阿娩看到了……估计又要惹她生气了吧。。”
他撑着树枝试图站起,却发现连这简单的动作都难以为继。他缓缓伸手捂住胸口,似要让那翻涌的痛楚稍稍平息,却不想背后风声骤起,空气里传来一丝沉闷的腥臭。
一个怪物从他身后的阴影里猛然窜出,扑向毫无防备的李莲花。那怪物枯瘦的双臂奇长,指甲尖锐如刃,一把攫住李莲花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他无力反抗,整个人软软地垂在怪物爪中,怪物带着他朝村外的黑暗深处迅速掠去。
李莲花的蒙面巾被扯脱,打着旋儿坠在地上,静静停在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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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娩,方多病,笛飞声三人穿梭在长老家的院落间,一间间搜寻着,漆黑的夜色像沉重的幕布,将村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他们推开了几乎每一扇门,甚至翻找了隐秘的角落,却始终不见李莲花的踪影。
乔婉娩的步伐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