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冷冷地掠过男子,落向一旁的倒扣箩筐。箩筐下的小孩已然瑟瑟发抖,藤条编的小球滚落在脚边。她的话未说完,剑锋已然微微转向箩筐,寒光在月色下闪动,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接下来,”她的声音低哑,透着毫不掩饰的残忍,“就轮到他了。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被——”
“住手!住手!”男子双目充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声音颤抖着:“你还是不是人!他才四岁……他什么都不懂!”
乔婉娩面色未动,依旧冰冷如霜,咬牙切齿道:“你们恨大熙人,就该去皇宫,去找龙椅上的那位报仇!若是李莲花有任何三长两短,我必将铲平你们这个邪性的村子,一个不留!”
说罢,她迈步向箩筐走去,手中的剑尖还滴着血,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带着致命的压迫感。那箩筐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里面的孩子被这份杀意吓得瑟缩成一团。
“我带你去!别动他!”男子终于崩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的声音嘶哑,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带你去……但你要放过他!”
乔婉娩闻言,终于停下了脚步,手中的剑却未放下,目光依旧凌厉地看着男子,声音冷冷道:“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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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和方多病进入暗室中,用火把照着四处查看。昏黄的火光在四面墙壁上摇曳,映出那面南胤燧龛标记的邪神符号,似乎在黑暗中微微跳动。整个暗室四周密封,除了进来的那扇暗门,再无门窗。方多病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地面,突然停在一块被掀起的地板上。
他举着火把凑近,发现掀开的盖子上赫然画着通红的燧龛标记,像是用血涂抹,鲜艳得刺目。他脚步微顿,呼吸也瞬间停滞了片刻,喃喃道:“燧龛……果然又是南胤!”
笛飞声闻言,抬眼扫了一圈房间,目光与方多病交汇时,眼中多了一抹冷意。两人一齐靠近那地板下的凹槽,火光探进去,赫然照见一具仰天而卧的无头女尸。
“啊!”方多病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脚步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火把也晃了晃。他稳了稳心神,定睛看去,只见尸体衣衫整齐,但整个颈部却被硬生生地撕裂,伤口层叠,如纸被撕碎般,触目惊心。
“她是断头而亡?”方多病试探着问。
笛飞声蹲下身,眼神微冷,仔细打量着尸体的颈部,缓缓摇头:“不对,她不是当场被杀的。看这干尸的样子,死亡后很久才被断了头。而且这里衣物整齐,并没有打斗痕迹。”他伸手在尸体周围轻轻拨动,声音低沉又凝重,“她的头……应该被单独拿走了。”
方多病眉头紧锁,目光不由得落在尸体旁边的衣角,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什么。他伸手捡起了一片撕碎的纸,上面潦草写着几个字:“鬼入妾屋,妾绝笔。”纸上最后的“笔”字还未写完,显然是临死前留下的遗言。
“这字迹……不就是之前上吊屋里看到的那封遗书的笔迹吗!”方多病大惊,“那女子竟被搬到了这里?”
笛飞声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站起身,目光扫向一旁墙壁上的燧龛邪神标记,眼神深不可测。
“她已经死了,还要将她的尸体藏到这种地方,甚至特意取走头颅……”方多病的声音微微发颤,“这群南胤人究竟想干什么?”
笛飞声缓缓抬头,视线落在房间顶梁处,一丝异样吸引了他的注意。方多病却一脚踩到地上一块暗板,随着一声“咔哒”轻响,笛飞声的瞳孔微缩,低喝一声:“小心!”
头顶传来阵阵晃动声,紧接着,一只陶罐从房梁上翻倒,罐内腥臭的褐色液体混着黏腻的物体倾泻而下,直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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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火光跳跃,将洞壁映照得忽明忽暗。洞口外风声呼啸,隐约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寒意顺着风灌入洞内,驱散不了那堆积如山的骷髅堆散发的森冷气息。骷髅的空洞眼眶似乎正无声地盯着洞中一众跪地村民。
所有村民双手捧心,闭目跪坐,嘴中念念有词,那是一种怪异的南胤语调,声声如暗夜中的低喃,令人不寒而栗。石长老拄着一根人头雕刻的拐杖,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的眼睛半睁半闭,似在聆听冥冥中的某种呼唤。
洞内的诡谲气氛在一个青布衣人被村民押入时,微微一滞。那人缓步被推至火光正中,脚步虚浮,双手被反绑,衣襟微乱,却带着一如既往的慵懒神色。他环顾了一圈,似乎对眼前这森然景象并不以为意,而是略皱了皱眉,懒懒道:“我说,石长老,你们这待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