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却毫无动作,只是直直看着方多病,目光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有沉重与疲惫。他站在原地,已经准备承受这一剑的刺入。
剑光在眼前闪过,方多病的动作却在最后一刻骤然停下。他狠狠收回长剑,将自己的玉笛从怀中取出,猛地掰断!
清脆的裂响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断裂的玉笛被他狠狠地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罢了!”方多病的声音里透着沙哑与痛楚,他冷冷道,“真假难测,不如不听。”
他看向李莲花,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失望:“你说过,剑不虚实。也好。”
他停顿了一瞬,目光像刀锋般冷冽:“今后你我之间,就如这笛子一样,从此陌路!若有一日,我发现我爹的死当真与你有关,必与你决一死战!”
说罢,他将长剑收入剑鞘,转身大步离去,未再回头。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决然离去的背影,眼神定定地追随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的目光里满是痛楚与无奈,胸口的压抑最终化为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地面。
他的身体随之失去了支撑,向前一倾,狼狈地跪倒在地。他蜷缩起身体,胸口的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模糊。他抬手撑住地面,强迫自己抬头,仍旧望着方多病离去的方向,那坚定而决绝的背影像是将两人之间的联系彻底切断。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断成两截的玉笛上,伸手将它捡起。破碎的玉笛在他手中显得那样冰冷,他盯着它看了许久,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乔婉娩看着他,眼中涌动着深深的心痛。她知道方多病对李莲花的误会多深,也知道这些话刺痛了李莲花的心。但她同样明白,这些是她无能为力的事。
她轻轻搀起李莲花,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花花,我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你,你为何不愿和他解释清楚?至少告诉他实情,也好让他明白……”
李莲花面色苍白,微微摇头。他的声音虚弱却透着难言的执着:“事关师兄的名誉……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和他说太多。”
乔婉娩闻言,叹了口气:“算了,你和他之间的事,我不必多言。可是你的身体……我问过浮岚,你不能再如此消耗了。”
李莲花抬头看向她,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泛起难以言说的酸楚。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想笑,但笑容却是那样无力:“没事的……我还能撑一段时间。”
他说着,却感觉视线愈发模糊,周围的一切仿佛笼罩在浓重的迷雾中,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影子。他的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不敢告诉乔婉娩这些,只是强撑着脚步,怕她担心,更怕她难过。
他的身体越来越沉,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棘刺之上,痛楚让他几乎无法站稳。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住乔婉娩的手臂,将大半的重量倚在她的身上。乔婉娩强撑着对方的半身重量,将他带回了莲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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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楼内,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摇曳在静谧的地板上。
乔婉娩小心翼翼地将李莲花扶到床上安顿好,又在床边升起两个火盆,让暖意缓缓驱散寒气。她看了一眼李莲花苍白的脸,目光中透着隐忍的担忧,而后起身去了厨房,开始熬药。
药炉上的药液渐渐浓稠,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香。乔婉娩一边搅动,一边出神地想着一路上李莲花的反常。他明明是那样倔强的人,却闭着眼睛任由她搀扶,分明有异。她眉头微蹙,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药熬好后,她将药碗端了过来,用勺子搅动汤药,轻轻吹凉,确保入口不烫。坐到床边,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将李莲花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花花,药好了,喝了吧。”她柔声说道。
李莲花睁着眼睛,双眼无神。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却始终没有伸向药碗的方向。他沉默了一瞬,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阿娩,我手没力气,你喂我喝药可好?”
乔婉娩愣了一下,抬眼看向李莲花的脸。他的眼角微微下垂,虽然唇边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眼眸里却什么也没有,像一片雾气弥漫的湖,看不见底。
她的喉咙有些发紧,目光痛楚。最终,她没有拆穿他,只是柔声应道:“好。”
她用手将李莲花的头轻轻扶正,药碗缓缓送到他的唇边。李莲花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