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冷哼一声,不再多问,转身就要将他押走。
“哎,等等。”李莲花忽然伸手拦住,笑得讨好,“先把我的东西还我。”
方多病皱眉回头:“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东西?”
李莲花神色一滞,难得露出几分不自在:“就是城门口……你扯下来的那条丝帕。”
方多病一怔,随即想起,确实在城门口追他时扯下过一条蒙面用的丝帕,当时顾着追人便随手塞在了怀里。他摸了摸,从怀里翻出那条丝帕,眉头微挑:“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就为了这个你还特地来讨?李莲花,你也太小气了吧。”
李莲花接过丝帕,小心地抖开看了看,又细致地折好,动作轻缓如对待什么珍贵之物。收好后,他神色颇为满足,甚至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不懂,这不一样。”
方多病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心里莫名发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不会是乔姐姐的东西吧?”
李莲花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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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被双手反绑着推进了柴房,抬头一看,这屋子四面漏风,墙角堆满柴火,根本不像个关押人的地方。他愣了愣,脱口而出:“就这儿?这不是牢房,这是柴房啊!”
方多病站在门口,双臂抱胸,神色冷淡:“你这人,遇事要么逃要么躲,这次却主动自首,事出反常必有妖。和你打交道太多,我早明白你的套路。你要我把你关进最结实的牢房,那我偏偏把你扔在这四下漏风的柴房,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李莲花眨了眨眼,略显无辜地试探道:“那个……郎中交代了同党了吗?要不要带我去问问,兴许我还能问出点线索来。”
“办案自有刑探,”方多病冷哼,“你来自首的,乖乖当你的犯人就行。”
他话音刚落,柴房的门哗啦一声被猛地拉开,何晓惠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方小宝!你这是干什么!快把李莲花放开!”
方多病转身挡在李莲花前面,目光锐利:“他是主动投案的,我不过是成全他的心愿。”
何晓惠闻言怒极:“越闹越不像话了!你不放人,我来!”
方多病剑光一闪,冷光直逼何晓惠,目如寒霜,声音低沉而庄重:“我乃百川院刑探方多病,押的是破刃榜上的要犯李莲花。若有不顾劝阻、意图纵放者,当按大熙律例法办。法行如山,不容人情。”
何晓惠盯着面前的儿子,眉头紧锁,分不清是震惊还是失落。
李莲花微微一笑,开口劝道:“何堂主,您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我与方少侠之间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自己解决吧。”
何晓惠怔住,抬眼看着李莲花,又看看方多病,终于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复杂的无奈:“长大了,管不住了。可方小宝,江湖艰险,能交个朋友不容易啊……”
说完,她摇了摇头,拂袖而去,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柴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莲花靠着墙坐下,无奈地看向方多病:“不必搞得这么严肃。你若想问什么,直说便是。”
方多病收剑入鞘,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冷声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第一,那日我给了你信烟,你为何不燃,反而独自去追连泉?第二,今天你究竟为何来投案?第三——”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视李莲花的内心,“你七年隐忍,一朝而发,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莲花微微苦笑,刚张开口,却被方多病抬手阻住。
“别急着回答。”方多病语气低冷,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惯会说谎,我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托词。等你想清楚了,准备说真话时,再喊我吧。”
话落,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柴房门半掩,风从门缝中灌进来,带着夜晚的凉意,将李莲花的叹息掩在无边的暗色之中。
白水园内,方多病卧房里灯影摇曳,离儿站在桌前小心为他掌着灯。忽然有下人快步而入,行礼后低声禀告:“少爷,那个李莲花让我转告少爷,说他……受伤了。”
方多病抬眼,语气里半是疑问,半是诧异:“受伤了?受了什么伤?”
下人摇头:“小的也不清楚,只是他说,‘不慎负伤,手不能提。望盼关照’。”
方多病皱眉,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莫非是内伤?”
他披了外袍,带着一丝怀疑快步向柴房走去。推开门时,看到李莲花举着一个手指头,满脸无辜。
“这是什么?”方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