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垂下眼帘,低声解释:“我刚才想小睡一会儿,躺在了我爹那张床上。可枕头硬得不对劲,我坐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枕头里面藏着一个带机关扣的小盒子。”
听到这话,李莲花眉头微微一蹙,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然是师兄故意隐藏的东西,说不定和他遇害有关。我们拿出来看看吧。”
方多病点了点头,和李莲花一同走向院中石亭。两人分坐于石凳上,方多病将盒子放在石桌中央。
盒子不大,但制作极为精巧,木质表面隐约透着些许岁月的痕迹,机关扣精密繁复,非一般人所能解开。然而,方多病出身天机堂,从小被何晓慧耳提面命,拆解这类机关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咔哒——”随着最后一环解开,盒盖缓缓弹开。
李莲花和方多病都向里探去,只见盒中整齐叠放着几页散乱的手抄资料,还有一个小巧却沉重的铁匣,匣身锁着复杂的密码扣。
李莲花拿起那些资料,眉头微微一蹙,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神色逐渐凝重。那些手抄内容潦草而零散,显然是某人随手记下的片段:
“南胤三大秘术:修罗草、无心槐、业火痋,传于南胤皇室。南胤灭国于熙,南胤亡国公主龙萱为质嫁于芳玑太子,即为萱妃。萱妃暗启南胤复兴大计,携罗摩鼎徐徐谋图之,宗亲王谋乱,杀熙成帝,芳玑王后称帝,萱妃殉葬芳玑王。罗摩天冰……光庆帝……”
字迹有些许凌乱,却清晰地刻画出了某种扑朔迷离的历史纠葛。
方多病盯着那些文字,神色复杂。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情绪:“这些是我爹的字迹吧?”
李莲花点了点头,将手抄资料放回盒中:“字迹确实是师兄的。”
方多病抬眼看向李莲花,眼中浮现一抹愤怒与疑惑:“他竟然还在云隐山时就已经在查南胤这些事了,他却骗陈瞎子说是发现南胤与金鸳盟勾结危害武林才开始查的。 ”
石亭下的风拂过,竹林微动,发出低低的沙沙声,仿佛在为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低声呢喃。二人坐在石亭内,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那小巧的铁匣之上,那匣子的光滑表面映着斑驳的阳光,似乎沉淀了许多未解的秘密。
李莲花眉头微蹙,沉声似是自言自语:“师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多病皱着眉头,拿起铁匣在手中晃了晃,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也许,这里面有答案。但这个密码锁……”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复杂,“它有自毁装置,我不敢乱试。”
他低头端详铁匣上的花纹,眉头越皱越紧:“这花纹古怪,却让我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莲花静静注视着铁匣,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低声道:“这是南胤纹。”
“南胤纹?”方多病疑惑抬头。
李莲花缓缓开口:“我在一品坟看到过萱妃随葬品上的纹饰,和这匣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这是她身为南胤龙萱公主的标志,应该是她的私有物。试试用萱妃的生辰来开锁。”
他说着,从桌上那叠手抄资料中翻出开头一页,上面标着“龙萱公主”“萱妃”的字样,还记载着她的生辰八字,递给方多病。
方多病依言输入密码。只听“咔哒”一声,匣锁轻松解开。两人对视一眼,将铁匣缓缓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几封书信,最上方一封信上写着“风阿卢亲启”。
李莲花将那封信拿起,展开细看。信开头称呼“术师”,结尾处落款是一个纱路形的印记,与铁匣上的纹饰如出一辙。
方多病愣了愣,低声道:“这……是萱妃写给一个叫风阿卢的术师的信?”
李莲花点点头,目光深沉:“苏姑娘曾提过,南胤术师向来是负责保管和控制业火痋王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低头细读信件内容。信中笔迹流畅却隐含急切,透出一种压抑的悲愤。
二人屏息静气,继续将信笺展开细读。
“萱自含恨忍辱嫁于芳玑太子,心中无刻不思念家国故土,细细琢磨复兴大计。我率金、玉、黄、权四人本已在中原扎根立基,只待东风配合术师成就大业。恨只恨萱错信奸人,宗亲王与萱利益互许,借萱之手与芳玑太子相争,野心既成,却过河拆桥,背信弃诺,故萱与芳玑王一并身陷囹圄,几无生机。
唯尽力护吾儿逃出生天。望术师念及吾儿乃南胤皇室血脉延继,赶往京城城郊竹林接应吾儿,护其安然,再联络金、玉、黄、权四人完成萱未尽之心愿,复我南胤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