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岚看他一眼,语气里透出几分骄矜:“想要彻底恢复,可不是那么容易。我这里倒有一套针法,江湖人称‘回天十三针’,可助疏通滞涩的筋脉。”
李莲花将手收回,随意地放下袖子,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小事而已,怎敢劳烦前辈用那般高明的医术?用在我身上岂不是浪费。我吃点补药就好,劳烦浮岚前辈操心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乔婉娩,笑容温润:“阿娩,这回你可放心了?”
乔婉娩神态松弛了几分,语气淡淡:“我对你不是一贯放心?”
李莲花闻言笑意更甚,伸手拍了拍衣袖,抬头看了看天色:“啊,天都要黑了,我去做些吃食来,浮岚前辈远道而来,岂能怠慢?阿娩,你也是劳累了一天,陪着浮岚前辈喝喝茶就好。”他说完也不等人回应,便站起身,迈步走向厨房。
乔婉娩坐在原处,目光追随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神色一时难辨。
桌边,浮岚随意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悠然自得。乔婉娩却始终安静,手指轻轻把玩着杯沿,并不主动开口。
方多病站在一旁,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次,终究觉得气氛沉闷,借口道:“我去帮李小花一把,厨房的事我可比他拿手。”说完便溜了出去。
只剩乔婉娩与浮岚两人,院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乔婉娩低垂眼眸,看着手中的茶杯,声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真如你刚才所言?”
浮岚闻言,抬眼看她,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脉象确实如此。”
乔婉娩手中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浮岚,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与压抑的情绪:“除了脉象呢?”
浮岚闻言,将茶盏放下,唇角微扬,语调里透着几分讥诮:“我刚才把脉时,藏了一枚痋虫于指甲之中,肌肤相触,顺势引入他体内。不过,入体后瞬间便失去了与它的感应。”她顿了顿,缓缓补充,“此痋唤为‘闻华’,遇毒即死。”
乔婉娩的脸色骤然阴沉,眼中寒光乍现:“若他的毒未解,脉象又该如何解释?”
浮岚冷笑:“他刚才伸出的右手,左手却始终隐在桌下。若是用巧妙手法点压右腹部‘幽门’穴,再配合扬州慢的内力调整,的确可以伪造出正常的脉象。”
乔婉娩的瞳孔微微一缩,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情绪,声音低哑:“你能确定他的毒是否真的未解?”
浮岚的笑意淡了几分,神色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冷意:“不需要我确定。若无人相助,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多两月,你自然便会知道答案。”
这句话落地如一记重锤,沉沉砸在乔婉娩的心上。她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眸中的情绪宛若深渊,无人窥探得清。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茶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冷得如冰霜:“我知道了。对了,之前我与你提过的事……可行吗?”
浮岚脸上的玩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凝重:“若是可行,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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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灯火温暖,水声潺潺。李莲花正在清洗最后一只碗,动作闲适,嘴里还哼着一首扬州小调。方多病则站在他旁边,神色阴郁,时不时回头张望一眼,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凑近低声道:“李小花,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在莲花楼周围,感觉到了数十股高手的气息。”
李莲花头也不抬,拿起一只碗慢条斯理地擦拭,轻声笑道:“方小宝,疑神疑鬼的,那些不过是阿娩派来保护我们的护卫罢了。紧张什么?”
方多病皱眉,语气更低了几分:“可我感觉到他们身上有杀气……这不是护卫该有的气息。李小花,你真的察觉不到?”
李莲花擦干最后一只碗,随手将它放回架子上,又慢悠悠地拿起一块布巾擦手。他伸了个懒腰,嘴角带笑,语气轻松:“方小宝,你想多了。我看啊,是你最近操劳过度,疑心生暗鬼,今晚该早点休息。”
说完,也不管方多病的反应,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径自走到一旁逗起了狐狸精。
方多病站在原地,眉头皱得更紧。他低声嘟囔:“难道真是我感觉错了?可李相夷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杀意?”他摇了摇头,心中愈发狐疑,转身向莲花楼外走去,想再确认一番。
月色如水,笼罩着院落中的花木与影影绰绰的人影。李莲花正在逗狐狸精,指尖轻抚它柔软的毛发,动作温柔细腻。忽然,耳边传来轻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