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他本能地伸出手,拼命地想要抓住一点什么,他抓住了栏杆。
男人原以为这是救命的稻草,却没想到的是,栏杆原本就承受着黑泽阵的重量,此时再加上一个成年男性的分量,本就脆弱的栏杆发出不详的一声响。
生锈的金属发出最后一道清脆的断裂声,栏杆断开了。
站在栏杆上的黑泽阵失去平衡,身体朝后仰去。
这一幕被正好经过的贝尔摩德看见了。贝尔摩德往后退了几步,颇有几分遗憾地想,没法和那个看起来和琴酒很像的青年说几句话了,七层楼高的距离,超过二十米,生还的几率很低。贝尔摩德判断着,心想等一下这一幕好像有点眼熟。
她很难不联想到自己在美国伪装银发杀人魔遇见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那一次。
不过这里没有她的天使。贝尔摩德想,琴酒的话,当然只会站在那里看。
可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贝尔摩德甚至可以说是震惊地看见,琴酒伸出了手,用力地抓住了不知名的青年的衣服。
琴酒在伸出手的那刻就知道,如果这是场游戏的话,那他这一回合已经输了。
黑泽阵脸上显而易见是得逞的意味,琴酒在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是他故意的。黑泽阵恐怕比他更先一步来到这里,早早地就在栏杆上做好了手脚。
只是事情发生仅仅在短短几秒,琴酒短暂的时间里想通了所有,本能却依旧让他伸手抓住了黑泽阵。
黑泽阵的领口被他用力揪得变形,琴酒在黑泽阵满是得意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怒火。
两人对视,黑泽阵还悬在空中,仅凭琴酒一只手抓着他,他却毫不在意,甚至有心情继续进行挑衅:“我赢了。”
琴酒把他拎了上来,他脸色阴沉,气压极低,嘴角下压,绿眸溢出寒气,他没有松开手,就这么拽着黑泽阵的领子,粗暴地把他推到另一边的墙上。
“有病就去治,想死别拖上我。”
黑泽阵却勾起唇角,嘲讽:“只是一个小测试,你别误会。”
琴酒很了解自己。如果一件事有极高的生命威胁,那如果没有百分之九十九活命的可能,他就不会去做。如果做了,那就说明他没想着一定要活,死了也无所谓。
黑泽阵和他是同一个人。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因此愤怒。
琴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松开手,他的怒意明显没有消散,语气却被强压着平静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黑泽阵。
“你的计算里我伸手的可能占了百分之几?”琴酒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黑泽阵的笑消失了,他的神情慢慢地冷淡了下来。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很快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跟上了琴酒。
两人一言不发地下楼,很快就站在了一楼的平地上。
此时已是黄昏,太阳的余温还残留在衣服上,朝霞还挂在天边没有褪去,红日却已不在。
他垂眸看着建筑的阴影把地面分成明暗清晰的两部分,心想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本就应该连同那些无法割舍的东西一起死在1991年的冬天。
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琴酒忽然看向了他,说:
“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