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
走廊上,二人的神情都颇显疲惫。
林归伞问,“这下怎么办,改天再来拜访吗?”
陶泽咬了咬牙,“我这边等不及,给妈治病差不多花光了存款,还有一大笔负债没还。”
他有些自暴自弃,“赌一把,就这样逃出去算了。”
林归伞提醒他,“你之所以找晓姐,不就是一个人没把握,要是被医院抓住,只怕沦落到他的待遇。”
她下巴点了点左前方。
那是一间截然不同的病房,长条形的透明玻璃窗,一眼望去病室内一览无余。
病床上黑色拘束带绑了一个人,张扬明艳的红发,桀骜五官在沉睡时显得莫名恬静乖巧。
陶泽审视这人,片刻后叹口气,“你说的对。”
林归伞给出建议,“你不如想一想晓姐是怎么逃出医院的,又是如何得知晓姐有这个能力?从两个答案里找方法。”
陶泽脚步一顿,“不用想,晓姐是真的逃出去过好多次,出去找家。”
“每一次医院把她找回来,无论用什么措施严防死守,下一次她还是能出逃,到头来医院都懒得管了,给她装了个gps,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反而害得我的挑战难度,一下子从普通上升到地狱等级。”
林归伞暂时没辙了,“走吧,先回去休息。”
陶泽迟疑片刻,迈开步子。
他前方的林归伞却停了下来,视线紧紧锁定左侧病房。
陶泽也跟着看过去。
萧夺不知何时醒了,狮子抖毛似的一甩那头红发,睁开狭长的眼,琥珀色偏金的眸子宛如注视猎物般死死盯着这边。
他苏醒时,高鼻深目,轮廓深邃锐利的五官特质就完全凸显出来,气质简直脱胎换骨,锋利感隔着玻璃都仿佛能扎穿人的眼球。
“没见过,新来的啊?”萧夺懒洋洋地问,在拘束衣里伸了个懒腰。
陶泽眼神颇为忌惮,横跨一步试图挡住林归伞。
她已经点点头,“嗯,不过我已经认识你了,前几天大扫除你被打了镇静剂推出来。”
萧夺皱起脸,很是郁闷,“大扫除这种事为什么不让我参与?劳动最光荣。”
林归伞看不明白陶泽这副护崽的样子,初次交谈对萧夺的印象还不错,礼貌地说:“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萧夺在背后喊住他们。
他目光先是饶有兴致在陶泽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看向林归伞,“这么着急走干嘛,我又不吃人。”
“新来的是犯了什么事?”
林归伞皱眉,已经察觉到他语气不友好,“自我介绍不应该问的那一方先来吗?”
萧夺拖长调子哦了声,言简意赅,“杀人。”
林归伞腼腆笑了笑,“我跟你一样。”
萧夺眨了眨瞪得溜圆的眼睛,上上下下扫了林归伞一圈,噗嗤一声笑了,“就你?”
他脊背笑得发抖,连带整张病床也开始颤动,“我知道了,你是靠把人笑死送进这儿来的。”
林归伞冷下了脸,转身就走。
萧夺倒是一点也不急,矛头转向陶泽,“新来的不懂规矩我知道,但你这个老人怎么也敢靠近我这边?”
“怎么,有求于我啊?”
林归伞驻足,回过头却见陶泽仍站在病房窗前,没有否认。
他深深看了被绑在病床上,仍气焰嚣张的萧夺一眼。
沉默许久,似在挣扎,权衡利弊后得出他的结果,毫不犹豫跟上林归伞的脚步。
“别管他,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