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指,述说着同志们对自己的亲切温暖。
焦文俊一边听一边乐,很是随意地点着头:“嗯,是啊,大家对你是很好的。”
得说小黄,是个不错的同志,虽然年轻,但是速记功底并不差,自己看过她做会议记录,那落笔刷刷刷的,而且人勤快,做事尽职尽责,她那一张嘴也甜,不是一般“飒爽英姿”的女同志,黄菲是很乖巧的,特别会体贴人的心意,虽然说话不多,但很让人爱听,所以同志们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待她友善也是很可以料想的。
另外黄菲还是一个相当单纯的人,就像延河的水一样清澈。
吃过了栗子,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便刷牙睡觉了。
两天之后,是礼拜六,当天工作结束之后,黄菲回到窑洞,今天这里安安静静,焦文俊是有爱人的,每到这一天,便要赶去与爱人见面,“过礼拜六”,要到周日的晚上才会回来,所以今天晚上和明天一个白天,宿舍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黄菲已经在食堂里吃过了饭,此时洗脸刷牙,擦洗身体,把脏衣服丢到一边,留待第二天白天出了太阳再洗,白天洗衣服,总觉得能够暖一些,水不再那么冷了,省热水。
等到这些都做完了,一天的事务全部结束,感觉很是轻松,黄菲便坐在炕上看起书来,窑洞之中静悄悄,平时焦文俊在的时候,这里满是说话声,她一个人,就抵得上一个连队,热热闹闹,快快活活,此时她去和爱人在一起,黄菲独自一个,便没人说话,起初是有些不习惯的,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已经适应了,觉得这样也很是不错,自己可以静下心来看书,是另一种快乐。
黄菲手上拿着高尔基的《童年》,正在细细地读着,忽然隔壁的琴声又响了起来,微弱的提琴曲调萦绕在耳边,仿佛回声一般遥远,黄菲从书页上抬起了头,努力听着,听了一会儿,她放下了书,站起身来,穿上棉袄,吹熄了油灯,便走出门外,她刚一离开窑洞,便感到一股极冷的风对着自己吹来,于是黄菲三步并作两步,便到了隔壁的门前,抬起手啪啪啪地敲门。
不多时,里面的琴声停了,然后仿佛窑洞内有人在移动,一两分钟之后,门开了,一张二十七八岁青年女子的脸从门缝里露出来,两只又大又黑的眼睛向外面张望着。
黄菲冲着她一乐:“是胡瑾同志吗?”
胡瑾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的神情显然是在努力思索:“啊呀,是我们机关里的同志,我记得你,是做速记是吗?你是叫……”
“我叫黄菲啊!”
“哦对对对,是黄菲同志,你看看我这个脑子,明明昨天介绍过的,就是记不住。快请进来坐!”
机关里几十个人,事情又忙,没有太多时间交际,况且到现在仅仅两天,胡瑾只不过勉强能把会计科同志的姓名与人脸对上号。
胡瑾把黄菲让进了窑洞:“快上炕!外面很冷吧?”
黄菲也不客气,直接上炕,在延安学习锻炼了一年多的时间,她身上的小姐气息毕竟脱去了许多,不再那样拘泥于礼仪,外面真冷啊,明明只是几步路,就好像漫天风雪之中走了半夜一样,黄菲的两手冰凉。
胡瑾洗净了一个搪瓷茶缸,为她倒水,黄菲笑嘻嘻地脱了鞋坐在炕上,火炕烧得热热的,不多时便暖了过来,一边喝着热水,两个人一边开始闲谈:“胡瑾同志,啊呀我就叫你胡姐姐吧,那是你的提琴吗?拉得真好听,这两天都特别留意听你拉琴。”
胡瑾抿嘴一笑:“没有吵到你就好,之前还想着,幸好窑洞的墙够厚,否则打扰同志们休息就不好了。”
黄菲连连摇着手:“不打扰不打扰的,夜里读书累了,听提琴很能够醒脑,只可惜总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够爽快,所以今天晚上特意到你这里来听琴,胡姐姐,你累不累?再拉一首好不好?”
胡瑾抬手抿了抿耳边的短发,笑道:“我拉起琴来是不容易感觉到累的,你愿意听,我便拉一支曲子,你想听什么?《军民进行曲》么?”
黄菲一脸兴奋期盼:“什么都好,我都喜欢听!”
胡瑾便拿起了小提琴,琴弓放在弦上,右手一动,轻盈灵巧地演奏了起来,窑洞中瞬间回荡起悠扬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