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看了眼阿阮,大致猜出了事情原委。
这阿阮许是真的察觉崔寂夜闯寝宫之事,所以悄悄透露给言嫔。
言嫔正愁李皇后之事后宫流言四起,便想不管夜闯昭阳宫是何人,都可证实李皇后真的与人通奸,如此她日后坐上皇后之位,也能消除陷害李皇后嫌疑。
而符骞与她一拍即合,若能借机把太后软禁在昭阳宫,再也不用忧心太后插手前朝后宫之事!
李令宜道:“陛下既已将昭阳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多少贼人也进不来,何来窝藏一说?”
“定是朕换防布阵,让那贼人无法出宫,才久久藏匿于母后宫中!”符骞一双眸子如鹰隼般扫向四方,“不知母后可允儿臣搜宫,以还昭阳宫安宁?”
若是搜宫,有人刻意陷害,就由不得她的控制了。
“哀家宫中岂是皇帝想搜就能搜的?”
李令宜如今只能拖一时是一时了,冯寅已暗中叫了个机灵的小太监,托他想法子往宫外递消息。
“母后又在心虚什么?”符骞步步紧逼,“母后就不怕那贼人暗害母后?”
李令宜道:“若真有贼人想害哀家,哀家如今还能好端端站在此?我看是有人故意借机闹事,扰了哀家安宁,也不知有几条命可以担待!”
言嫔和一众宫人闻言,忙下跪一片。
如今有陛下打头阵,他们自然躲在后头,不愿过多得罪太后。
“这搜宫确是会扰了母后安宁。”符骞话锋一转,收敛笑容,目光阴鸷道,“若母后肯老老实实待在这昭阳宫,每日喝茶赏梅做些闲事,朕也不愿多来叨扰母后享清福……母后觉得如何?”
他终于说出了目的。
宫可以不搜,贼人也未必真有,全是寻个由头想软禁她罢了。
李令宜道:“不就是选立新后之事?皇儿不让哀家插手,可知那画师全是收了钱办事,纪小姐品行当得起一国之后,哀家也曾见过她,陛下未见真人,不知又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说人丑陋?”
她瞥了眼言嫔,言下之意不明而喻,定是言嫔挑唆!
言嫔忙道:“太后冤枉,虽说纪家家风严谨,纪小姐从未参加过女眷间抛头露面的聚会,可妾的确见过她!她相貌确是不大漂亮……”
符骞也招手让手下取来那幅画像,当场打开给李令宜看。
李令宜见了那幅“醉打牡丹图”,不由皱眉:这画上之人绝不可能是纪书宁!
就算她这些年长歪了,可也长不成这种鬼样子!
她道:“既然两方争执不下,何不召纪小姐入宫一瞧其真面目?哀家只怕这中间有人捣鬼,让陛下失了个好皇后啊!”
言嫔咬了咬下唇,不敢抬头,正如她自己所言,纪书宁从未在众人前露过面,关于相貌之说只是众人猜测,根本无实证,她也从未见过……
“好!就依太后!”符骞应下,“可若她真如画中人,或言嫔所言那般,还望母后不再阻拦朕,日后安心待在昭阳宫,朕自会保母后余生!”
“召纪家嫡女纪书宁入宫!”
旨意响彻后宫。
而此刻,崔寂正在纪府门前,拦住了正要去城外道庵的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