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
三人下了马车,然芳望着铺子门口一左一右摆着的纸马,不想靠近,索性找个由头上茅房去了。
“唉,做完这个月,我得走了!”店里一伙计送完客人,站在门口对另一伙计说道。
“你走了,我还留着作甚?”另一伙计也说,“东家如今正闹和离,说不准这铺子最后还得落到她那婆家手里。”
和离?
李令宜大吃一惊,匆匆上前问道:“两位小哥,你们东家是出什么事了?我们是柳氏朋友。”
两位伙计热情,道:“您是不知道,本来我们东家就要被抬为继室了,那孟家为了让他家另一个怀有身孕的小妾做妻,正逼着东家和离呢!”
好啊孟瑜!
李令宜没想到他竟能想到这等歪心思,不由对孟家更加厌恶!
“你们东家如今可在店里?”她问。
两位伙计摇头:“东家被这家事绊住脚,今日怕是来不了。”
李令宜转身便往孟家去。
崔寂一把拉住她,把她带入旁边窄巷。
“你就打算这样冲进孟家?表露身份,替那柳氏出头?”他蹙眉。
窄巷宽窄只容得下一人,李令宜一只手腕被他紧紧攥住压在墙上,两人身子贴近。
不过她向来没心思琢磨这些,头一抬盯着他道:“是啊,此事又和你无关,大不了你别跟去,反正我看不得孟家好过!”
这巷子阴暗不见天日,崔寂被她这么直勾勾盯着,只看到那朱唇一张一合,至于说的什么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见,全部消散在耳边。
衣领里传来她身上淡淡体香,他还从未尝过女色,此时不禁越靠越近,眼看就要咬住那张朱唇。
李令宜终于觉察出他的异样,另一只手忙往他胸口捶打去。
“你——你做什么!”
崔寂被这一喊拉回理智,迅速放开她,退出了巷子。
他心神大乱,脸色苍白。
一定是因自己长久沉溺于政务,久不近女子的缘故,才会在方才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君子当胸有沟壑、心怀天下。
对于章愔,就算她做了自己的夫人,他也不会耽于情爱。
两人默默回到马车上,殊不知适才那一幕正被折返回来的然芳看在眼里。
“是臣唐突了。”崔寂恢复冷漠,垂眸不再去看她,“臣是想跟太后说,何不利用和离之事,让孟家落得人财两空?毕竟那柳氏在孟家即使做了继室,臣看她的性子,也未必有好日子过。”
李令宜原缩在角落离他远些,一听他有办法,又差点身子前倾向他靠近。
一想到方才,她又乖乖缩了回去:“太傅……有何办法?”
崔寂掀开车帘,目光落在那铺子上。
“臣听闻这白事生意,好像有些门道,一般全城就那几家掌握其中之人,能将生意好好做下去,且赚不少,一本万利。”
李令宜从前和符骞混迹于街市,自然也听说过。
崔寂放下车帘,收回目光:“不知太后想不想要这铺子的收益?往后招兵买马,可少不了银钱。”
电石火光之间,李令宜猛地看向他。
原来他已猜出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