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祝淮阴沉声问道:“吴大人,你将雪花精盐贩来江淮等地,是不准备给我盐帮这些苦哈哈一条活路了吗?”
吴天见其言辞犀利,急忙解释:“我压根就不知道有盐帮的存在,不是我目中无人,实乃我并非江湖中人,无意冒犯。
漕帮秦帮主也没和我提起过你们,这事你还是问他吧!我只是生产盐,他全权负责贩卖之事。”
祝淮阴也不矫情,朗声说道:“好,既然吴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此事我自会与秦铮清算。
夜深了,我就不留吴大人了!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莫怪。环儿,替我送吴大人出去吧!”
环儿拿起蒙头的黑布,祝淮阴微微侧耳,说道:“不必了,吴大人不是伪君子,能为华夏传承千里奔波之人,想来不会行宵小之事。他不会向官府泄露我等的行踪,将马车还给他吧。”
“是,小姐。”
吴天起身告辞,走出院外放眼望去,黑暗里还是能隐隐看出现在正处在一座湖边别院之外,心中猜想这里应该是古洪泽湖了,而这院子想来是盐帮的一个秘密据点。
他这时候顾不上拖车而行,急忙解下马匹翻身而上,仔细辨别方向后,一路向着东阳县军营飞奔。
不管如何,他都要去亲自查看一下钱大牛的安危,如不能亲眼所见,仅凭祝淮阴三言两语便妄自揣测,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他此时心下只盼望钱大牛福大命大能够逃过一劫,不然没法和家里众人交代。是他派遣钱大牛随同漕帮一同贩盐,真要是出了事,他也良心难安。
晚间一番耽搁,等吴天再次疾驰了一个多时辰后,摸到东阳县时已经天微微发亮。
他隔着军营老远拴好马匹,偷摸猫腰靠近,见此地恐有上万人驻守,四周戒备森严。
统兵之人显然为了防止有私盐贩子袭营,已命兵卒严防死守,巡逻队伍摩肩接踵,一茬接着一茬,压根混不进去。
吴天围绕着军营转了良久,也没有找到任何办法。正急不可耐之际,隐见军营里门口走出几名兵卒,扶着一辆大型的独轮车,上面歪七扭八的躺着七八具死尸,正向着周边荒野推行。
吴天跟在这些人身后行了一会儿,见这些兵卒推着车来到荒郊野外,将死尸一股脑儿的倒在地上,而后开始挖坑。
几人边干活边埋怨:“要我说这些私盐贩子都多于埋葬,往这里一扔也就是了,没几日就让野狗啃了个干净。”
“别胡说,现如今流民多,还不是怕传染瘟疫。挖吧,总比在营里操练轻松,咱们等到晌午开饭了再回去。”
“那倒是,这是最后一批死尸了吧?这几天杀了足有二三百人了!”
“嗯,没了,都杀完了。估计今儿还得派人去城里再清查一遍,多抓一些人回来立立威。”
“真他娘的累人。抓不到人,卞守备还要责罚,那些盐贩子又不傻,他们早跑没影了。但愿今日别派咱们这一队去。”
“你傻呀,抓不到你不会在街上随便逮几个流民回来吗?反正没人听他们喊冤,别的队也都这么干,可免守备老爷责罚。”
“还是你鬼主意多。”
“……”
吴天躲在暗处听闻这些人是奉命埋葬私盐贩子的兵卒,再一听营中盐囚都杀完了,心下很是惴惴不安。
他从后腰摸出斩骨刀,借着树木遮挡身形,悄悄靠近这些杀良冒功之辈,冲出去挥刀便砍。
兵卒们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伏击,尚未来及呼救,已经被他干净利索的砍翻在地。原还想留一个活口,却不曾想斩骨刀太过厚重,全都砍死了。
吴天只得跑到一众死尸旁,挨个检查,果然见到里面混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钱大牛无疑。
他只望了一眼,下一秒已是红了眼眶,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动。他哆嗦着嘴唇,颤抖着伸手探了探钱大牛颈间脉搏,发现没有了动静。尚不死心的再而摸了摸其胸口体温,只觉得入手一片冰凉。
他下意识放声悲呼:“大哥啊~”
话音刚出口,惊觉这里离军营不算远,可不能高声言语。
吴天眼角流下热泪,粗略检查了一下钱大牛的身上,发现他是被人活活勒死的,这才死状惨不堪言,尸身双眼血红,怒目圆睁,显然死不瞑目。
吴天抱着钱大牛早已僵硬的身体,无声痛哭,好半晌才伸出手替其闭上了眼睛。
他捂着自己胸口哽咽道:“大哥,是我害了你啊,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