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不及了!”
永安皇帝一脸平静的摇了摇头:“朕不能跑。祖宗基业毁于朕手,朕还有何面目丢下城中百姓独自逃生?朕是无能,但朕不怂!
六十五天,哈哈哈……朕以为最多守一个月,没想到守了两月有余,这些贼寇才打进京,也不过如此。朕该办的事已经办妥,足够了!
吴卿接旨……”
吴天一愣,心道:“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接他娘的什么旨啊!”
岳重山上前一步,怒喝:“混账,吴天,你敢抗旨不遵?”
吴天叹了口气,拱了拱手:“接旨接旨。”
永安皇帝从怀中掏出几样东西,郑重的交在吴天手中:“吴卿,朕本意是想让你随朕与天京城共存亡,但朕近来发现你出城杀敌时奋不顾身,协助城防也很得心应手。
更难能可贵的是你有很多次机会独自逃命,可你没有临阵变节。你比朕想象中还要有勇有谋,也更有担当。你随朕殉国太过可惜!
朕今日亲封你为太子太保,官居从一品。这里有一封朕亲手所书的血衣诏,你务必将其交给太子。这里还有半块儿虎符,乃是龙吟水军的调兵兵符,朕准许你便宜行事。
东宫明德殿后花园中有一口枯井,可直通南城外,你走吧!吴卿,朕将太子就托付给你了,你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吴天急道:“有密道?怎么不早说!那咱们可以一起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去南方,终有打回来的一日啊!”
永安皇帝叹道:“朕不能走,朕一走,民心也就完了!朕留下来,与国同休。你快走吧!对了,将传国玉玺也一并带走!吴卿,瑜儿顽皮,你要多多教导。朕……谢谢你了!”
“陛下!”
“休得多言,快滚。”
吴天慎重的接过血衣诏和玉玺,心头忍不住有点难受。他不怕死,但这种大难临头的压抑感让人很不适应,心口只觉得堵得慌。
他一步一回头的走到书房门口顿住身形,耳听永安皇帝望着他厉声喝道:“吴天抗旨不遵,罚俸三年……”
吴天心中一酸,忍不住落泪,抬手擦了擦眼角,快步离去。临行前高声喊道:“狗日的岳重山,老子和你之间的账,两清了!”
岳重山闻言哈哈大笑:“陛下,老臣刑部没有贪生怕死之人吧?就连一个小吏,平日里活着都是浪费米饭,危难关头也是有骨气的,比都察院如何啊?”
吴天红着眼嘶吼道:“你他娘的才浪费米饭!”
身后传来岳尚书苍老但豪迈的笑声,永安皇帝说着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吴天跑到东宫,随意翻出一件干净衣服换在身上,而后又将玉玺、兵符、血衣诏全部用牛皮纸打包好背在身上,朝着后花园飞奔而去。
他瞪大双眼焦急地四处搜寻。终于在一座造型别致的假山之中发现了一口颇不起眼的枯井。
这口枯井被周围茂密的植被所遮掩,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其存在。井口四周更是覆盖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仿佛岁月在此沉淀下的痕迹,显得极为隐蔽。
吴天探头向井里望去,看不到有水的迹象,入眼只有一团漆黑。
正当他坐在井边犹豫不决,想着要不要冒险跳下去的时候,猛然间瞧见御书房所在的方向,那里先是冒出滚滚浓烟,紧接着便是熊熊烈火腾空而起。火势异常凶猛,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只片刻功夫,已经映红了天空。
吴天红了眼眶,冲着御书房喃喃自语:“皇上……走好!”
他心知不能再等,当下两眼一闭,一咬牙,从井口跳了下去。井里颇深,跳下去以后双脚重重一顿,传来钻心的疼痛。
吴天忍着疼痛四下摸索,见井里果然有一条半人高的通道。奈何他身材高大,不得不跪下爬行。
四周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通道内曲折蜿蜒,时而向下时而向上,内里直不起身,也没有办法调头。
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受过专业的训练,换成寻常人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压抑的疯掉。
吴天在这种幽暗密闭的空间里只觉得呼吸困难,强忍着手脚的泥泞,只顾蒙头爬行。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就在身体和心理双重防线都要崩溃的那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空气有一丝丝变化。
一时间精神为之一振,急忙使出最后的力气拼了命的往前爬,越往前空气越新鲜,隐隐还有一丝微风吹来。
吴天当场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沉嘶吼,犹如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