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虽然这场婚礼紧赶慢赶的,但毕竟是马家少帅和祝家大小姐的联姻,排场还是大得难以形容。
一言以概括之便是:在这一片雪白的肃杀天气中,这场婚礼却将入目的一切都变成了一派喜庆的红色。
可这红色却似乎只是一种浮于表面的快乐。
远处唢呐开道,而后便是热闹非凡的嬉笑声和着敲锣打鼓的声响慢慢靠近。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停在了祝家大宅前。为首的新郎官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袍加身,胸前戴着大红花,端的是一派气宇轩昂的风姿。
身后跟着一群人抬着彩礼箱子,每个箱子都用红布盖着,上面还系着大红绸子。
宅门缓缓打开,里面也是满眼的红色装饰。丫鬟婆子们簇拥着新娘出来,新娘凤冠霞帔遮着脸,只能看到身形婀娜。新郎下马,在众人的哄闹声中走向新娘。
周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混着浓烈的脂粉香。
马喻良来到祝仟晓面前,接过伊依手中的红绸。
无视了喜婆叫嚷着的“新郎官要抱着新娘上花轿”的劝导,轻轻在伊依手上摸了一把。
骚包……
伊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想着。
见新郎还是没有要背起新娘的想法,害怕盖着盖头的新娘摔倒,喜婆只能自己上手去将祝仟晓搀扶上了花轿。
轿夫们稳稳抬起花轿,吹鼓手在前开路,迎亲队伍又向着马家大宅进发,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和渐渐远去的喜乐声。
看着远去的花轿,伊依想:也确认了梁楚仁和祝仟晓“偷偷”见过面,商量好了预料中的计划。
祝仟晓这段时间也乖乖地演戏着、配合着计划的进行。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伊依坐上为她准备的轿子,虽然知道结婚嘛,喜庆一点正常,但还是觉得这大片大片的红有些扎眼了。
默默放下轿子上的帘子,喊出小脑监控起了花轿那边的情况。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在大道上行进着。花轿随着轿夫的步伐微微晃动,祝仟晓安静地坐在里面,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喜服鲜红的衣袖。
外面的吹鼓手鼓足了腮帮子吹奏着欢快的曲子,唢呐声尖锐而响亮,传出去老远。
队伍两侧,围观的百姓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孩子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争抢着地上散落的糖果。马背上驮着的彩礼箱偶尔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仿佛在应和着鼓乐。
前方的道路有些崎岖不平,轿夫们的脚步慢了些,但依然稳稳当当。
护送的家丁们表情严肃,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新郎官马喻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的轿子,嘴角带着一抹透感很重的微笑。
伊依坐在后面的轿子里,通过小脑密切关注着一切动静,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终于喜气洋洋的氛围里面,插入了一道不和谐音符。
首当其冲的,便是唢呐与唢呐的碰撞。
《抬花轿》的喜庆与《大出殡》的悲凉混杂,形成一道刺耳无序的乐章。
而那红彤彤的迎亲队伍对面,缓缓走来了一道素色包裹的送葬队伍。
十里红妆间,噼里啪啦的鞭炮迸发着花火,升腾起的烟雾间,飘洒出一片片白花花的纸钱。
突如其来的出殡队伍,令送亲队伍中的所有人,皆是脸色一变!
唯独轿子里的祝仟晓劲和伊依笑开了嘴!
梁楚仁,来了!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滞了,无论是喜事这边的声响,还是丧事那边的动静,在此刻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红白撞煞本就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照理说若是撞上,应当是白事退让。
显然那白事队伍也没有硬来的想法,廖廖几人的队伍,很快就避让到了道路的另一侧。
偏生就是这个时候,花轿中的新娘子发话了:“敢为今日办白事的是谁家?”
喜婆没多想,只以为是新娘子觉得被冲撞了,所以多问了这么一嘴。
下巴高傲地一抬,抻开了双下巴,带着金扳指的手拿手绢一甩,朝着对面白事为首的人喝道:“是谁家挑的今日办的白事?冲撞了贵人你担待得起吗?!”
为首的人上前两步,躬手行礼,谦卑的姿态仿佛是要将自己低到尘土里。
偏生就是这样,他似乎还是强忍着悲痛回复道:“回新娘子的话,是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