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流光溢彩的琉璃盏被毫不留情地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木槿轻瞥一眼,往旁边的宫女投去个眼神,便有两人连忙上前打扫。
她则是端着安神汤放在桌上,看着自家气到神色扭曲的娘娘,抿唇低声道:“娘娘,侍卫们都已经退下了。”
宋雪安冷着脸,搭在桌上的手用力攥着边缘,闻言嘲弄笑笑:“现在退下,有什么用?”
狗皇帝肯定已经带着乐颜回去乾清宫了,不然怎么可能让侍卫离开。
一想到这,宋雪安就咬牙恨得不行。
好不容易得到乐颜出了乾清宫的消息,还没等她赶去御花园呢,皇帝安排的侍卫就把整个长华宫都给围了,愣是没给她留半条路出门。
就连她试图翻墙,都刚撸起袖子,就被暗卫给揪了回来。
这可真是气死她了!
宋雪安猛猛拍桌:“早知道 ... ... ”
早知道,她当初就不该按着皇帝给的花名册,把乐颜留在皇宫。
要是她当初把人放了出去,然后偷偷藏起来,还有狗皇帝什么事啊!
宋雪安十分后悔,可惜世间并没有后悔药。
木槿心疼地抓住自家娘娘的手,不让她继续拍桌,随即献策道:“娘娘莫气,过几日就是先皇的忌辰了,到时候咱们 ... ... ”
康宁帝和先皇这对父子的感情是极好的,所以每逢先皇忌辰,康宁帝都会独自前往太庙,于太庙中静心一夜。
而到那时候,她们就有得机会动手了。
宋雪安眸光微亮,“你说得有理。”
先皇忌辰啊 ... ...
“王爷,您想借着先皇忌辰那日,萧祁心防松懈之际,夜探乾清宫?”
位于京郊一处人烟罕至的小村庄里,一身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看着自己前方负手而立的青年,满是不赞同。
“王爷,乾清宫守备森严,依属下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一袭白衣的青年悠悠转着扇子,回眸看了眼满脸忧愁的幕僚,轻笑着安抚他:“本王不会乱来,你且放宽心。”
他又不是准备大摇大摆地去闯宫门,要进乾清宫,他有的是路子。
中年男子还是不放心,张张嘴欲要再劝,却被已经眼含不耐的白衣青年觑了一眼,瞬间所有话都咽回了肚里,只能心怀忧愁地立在原地。
他闭了嘴,白衣青年便吩咐道:“届时萧祁前往太庙,除却部分暗卫留守乾清宫,宫中其余地方定然疏漏。”
“你趁机带人去探一探长华宫,一则,分散守卫的注意力,二则,看看那宋贵妃,是否真是本王这好哥哥的心爱之人。”
他倒想知道,这对表哥表妹,是否当真那么恩爱。
亦或,只是装模作样给人看?
幽深的眸中闪过些许暗芒,白衣青年原本温润如玉的气质瞬间破坏殆尽。
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远远的,似乎能够看到那红砖黄瓦的宫墙。
看到,那一身明黄龙袍的康宁帝。
乾清宫,康宁帝正在努力哄骗乐颜。
“乖乖,你瞧瞧,它好看么?朕给你戴上,好不好?”
他手上捏着一个玉蝶铃铛足钏,轻轻摇动,便有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
乐颜连连摇头,顺带着还往后头缩了缩脚,生怕被他抓着硬戴上。
“不戴,不戴。”
脚链什么的,很难用言语来形容那种奇怪的感觉。
毕竟长的脚链,一般用于囚禁,短的脚链——则很色气。
再加上那上头叮叮当当作响的玉蝶铃铛,就更加让人忍不住发散思维了。
她严重怀疑康宁帝要跟她玩种新的play。
但她不是很想玩,所以她严词拒绝。
“我不喜欢蝴蝶,也不喜欢铃铛,更不想戴这些配饰。”
继之前的几次试探与得寸进尺以后,乐颜的胆子确实是大了很多,颇有点想要恃宠而骄了。
所以她拒绝的话说得强硬且利索,康宁帝便看着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玉蝶铃铛足钏陷入了沉思。
蝴蝶不喜欢,铃铛也不喜欢,那换种花样呢?
康宁帝抬眼看着乐颜,欲要开口,就被她抢先了一步,“陛下,要不您送我手钏吧?我比较喜欢手钏。”
实在要戴,她宁愿戴手上,也不想戴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