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卿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上方那行触目惊心的字迹,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她再也抑制不住,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被抽去脊梁般缓缓向后倾倒,最终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一旁的岚芹见状大惊失色,慌忙将装着脚掌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收好并藏匿起来,然后扯开嗓子高呼:“来人啊!常在晕倒啦!快来人呐,救命呀!”
玉卿宫内顿时一片混乱,宫女们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将昏迷不醒的李梦卿抬起放到床上。
岚芹强自镇定下来,一边指挥着宫女快去请太医,一边让太监速速进宫禀报皇上。
不多时,太医院派来的正是方才那位太医。他一踏进房间便焦急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常在怎会突然变得如此严重,莫非是你们这些下人未曾悉心照料?”
岚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道:“您快看看我们常在究竟如何了,她刚刚都吐血了啊!”
太医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暗叫不妙。待上前仔细诊脉之后,更是连连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本人实在无能为力。常在所患之症,非我所能医治,还是另寻名医吧。”
岚芹闻言如遭雷击,死死抓住御医不肯松手,苦苦哀求道:“求求您了,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常在呀!”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小太监尖锐的高喊声:“皇上驾到——”
太医连忙挣脱岚芹的双手,而岚芹却依旧紧紧揪住御医的衣角不放,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皇上迈着龙行虎步走进屋内,岚芹那原本跪着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她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向着皇上缓缓爬去,口中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皇上啊,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常在啊!就在刚刚,常在突然吐血不止,御医都说没办法医治了呀!”
皇上那双充满威严与压迫感的眼眸紧紧盯着御医,御医惶恐地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地道:“皇上万岁,微臣实在无能为力啊。方才微臣前来为常在诊病,诊断出常在乃是体寒之症。微臣本欲回太医院抓取相应药材,可谁知这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宫女匆忙赶来禀报,说是常在已经吐血了。
微臣只是擅长调养身子的御医,对于这种严重的内伤实难应对啊。”
皇上眉头紧蹙,沉声道:“德福,速速将太医院院首请来。”
不多时,太医院院首匆匆赶到。他仔细地为常在把完脉后,恭恭敬敬地对皇上说道:“启禀皇上,常在之所以吐血,乃是因为心中郁结之气过重,再加上一时气急攻心所致。此病症需要静心调养,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方可痊愈。”
皇上听后,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吩咐道:“务必要用上等良药,务必将常在调理妥当。”随后,宫女们便跟随院首一同前去抓药。
待众人离去后,皇上转头看向岚芹,语气严厉地问道:“常在为何会体寒至此?难道宫中未曾供应足够的炭火吗?”
岚芹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是……是常在的姐姐李婕妤强行拿走了我们宫中的炭火。而且今天也是这位婕妤带着太医前来之后,我们常在才突然开始吐血的。之前一直都是这位御医负责为常在诊治的啊!”岚芹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一般,顺嘴说着,并将手指向了那位年轻的御医。
那名太医见状,急忙双膝跪地,惶恐地辩解道:“微臣只是按照常规给常在调理身子而已,绝对没有下毒谋害常在啊!常在病情恶化这事儿真跟微臣毫无关系啊!”
太医这番言辞无疑坐实了岚芹所言非虚,皇上听闻此事后顿时龙颜大怒,怒喝道:“德福,立刻去传达朕的旨意!李婕妤如此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必须严惩不贷!罚她闭门思过,直到常在康复为止方可解除禁令!”
德福领命前往隔壁宣旨,李婕妤听完圣旨后如遭雷击般,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
待德福离开之后,李婕妤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抄起手边的东西狠狠地砸向梳妆台,口中还愤愤不平地骂道:“真是个贱人,就知道装模作样博取同情!不过是吓唬一下罢了,居然就病重成这样了!”
当夜幕降临之时,李梦卿终于悠悠转醒过来。岚芹赶忙将白天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讲述给她听,并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不会责怪奴婢擅自告状吧?”
然而此时的李梦卿却仿若失去灵魂一般,目光空洞而呆滞,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母亲此刻在府上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