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紧紧地拉着锦茵的小手,神色紧张地朝着那处隐秘的角落疾步走去。
她们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处,仿佛被黑暗吞噬一般。
院内逐渐恢复了宁静,柳如烟屏气凝神,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始终没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她的眉头越皱越深,心中开始有些焦躁不安起来,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柳如烟意识到再这样耗下去也是徒劳无功,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当柳如烟重新踏入宫中时,心情却久久难以平复。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团乱麻。一会儿想着要去告发杨清歌,让她为自己所做的坏事付出代价;一会儿又觉得应该让如艺顶罪,以免惹祸上身。
内心深处如同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互不相让,经过一番苦苦思索,柳如烟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告发杨清歌。
毕竟只有将这个祸害除去,才能一解心头之恨,而且,能够借此机会斩断贵妃手中的一把有力利刃,对于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提升也会大有裨益。
不过,贵妃在后宫根基深厚、势力庞大,已经苦心经营多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牵扯到贵妃身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通了这些关节之后,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显得十分虚弱。
她缓缓地走到床边,轻轻地躺了上去,娇柔地对着一旁的子墨说道:“子墨啊,本宫和公主今日在外不小心吹了些凉风,现在感觉浑身发冷,怕是染上了伤寒。你快去请皇上来一趟吧。”
子墨听了这话,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来:娘娘明知道皇上不喜欢她,怎么还总是想方设法地要引起皇上的注意呢?但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她也只能领命而去。
一边往御书房走着,子墨一边暗自摇头叹气,实在猜不透自家娘娘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来到御书房外,子墨小心翼翼地向德福禀报了此事。
此时的皇上正因一直查不出事情的真相而大发雷霆,德福见状更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龙颜。
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轻声说道:“启禀皇上,柳婕妤的宫女前来传话,说是公主吹了风染上了风寒,这会儿特别想念父皇您……”
皇上皱起眉头,轻轻揉了揉眉心,缓缓地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御书房。
子墨正满脸焦虑地站在门外守候着,当看到皇上现身时,他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
到了颜兮宫,德福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柳如烟在屋内听到这声呼喊后没多久,门口便传来一阵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她声音宛转虚弱的出声吩咐道:“子墨,你就在门外好生守着,切不可让任何人随意进入。”
待子墨走出门口,柳如烟步履蹒跚地从室内走了出来。
她艰难地弯下腰,盈盈拜倒在地,用微弱但恭敬的声音说道:“臣妾拜见皇上,万望皇上恕罪,臣妾未能亲自出门恭迎圣驾。”
皇上满脸狐疑地盯着柳如烟,不解地问道:“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言语之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满。
柳如烟不敢抬头直视皇上,只是依旧跪在地上,语气诚恳地回答道:“启奏皇上,臣妾今日偶然间发现了一桩惊天大事,本欲立刻前来向皇上禀报,然而苦无确凿证据,故而恳请皇上下旨详加调查。”
皇上听闻此言,心头不禁微微一动,但脸上却并未流露出丝毫异样的神色,依然保持着平静如水的表情,淡淡地说道:“先起身再说吧!”
柳如烟谢恩之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继续说道:“皇上,今日臣妾带着锦茵公主外出游玩,归来途中无意间听到杨常在与人交谈。
只听杨常在言道‘怎么毒死的是大的而不是小的’……”
皇上打断了柳如烟的话,追问道:“爱妃与杨常在平日里关系颇为亲密,为何如今要告发于她呢?”
柳如烟听闻皇上所言,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出:“皇上啊!臣妾真是瞎了眼,竟结交了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她竟然趁着臣妾身怀六甲之际,暗中对臣妾下毒,妄图取走臣妾这条贱命呐!”那哭声悲切,令人闻之心酸。
皇上见此情景,忙轻声安慰道:“爱妃莫要悲伤过度,身子要紧。如今你既已染上风寒,还是多多卧床歇息为宜,尽量减少外出活动才好。”言罢,便转身踏上了返回乾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