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皇后齐玉容梨花带雨,风风火火地跑进寿安宫,看见萧太后坐在椅子上品茶,二话不说扑倒在太后脚下,抱着太后的腿哭诉。
「姨母!南疆供的翡翠镯子,臣妾求了皇上好久,可是昨夜皇上在黎紫衣那个贱人那里睡了一晚,今早就把镯子赏给她了。」说罢,她嘤嘤地哭起来。
萧太后嫌弃地看她一眼,无视她的哭泣,慢慢品茶。
当时选表妹的女儿齐玉容来当皇后,就是看中她心思单纯、好控制。
没想到这个表外甥女进宫后,被那个狡猾的侄儿皇帝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竟愈发蠢笨无知。
皇上哪里是在宠黎贵妃,分明就是为了膈应齐、黎两家,顺便让她这个太后不得安宁而已。
慢慢放下茶杯,太后叫来亲信,「杜公公,扶皇后坐好。」
杜公公是有功夫在身的太监护卫,一直保护在太后左右;自从皇上纳了黎贵妃以后,皇后没少来寿安宫闹太后,这样的场面他见得多了。
皇后赖在太后脚下不起,杜公公巧妙用力将她扶起来,让她不感觉疼痛地在椅子上坐好。
「奴才这就去给皇后娘娘斟茶。」杜公公懂事地退下。
太后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你知道皇上为何专宠黎紫衣吗?」
齐玉容泪眼婆娑委屈道:「就因为她会撒娇!会使狐媚手段!皇上这才被她迷惑!」
太后语气淡淡摇头,白她一眼:「因为你没有黎紫衣沉得住气。一个镯子就来大闹我这寿安宫,出息!」
齐玉容不服:「皇上以前最宠我,我要什么就给什么。都是黎紫衣这个狐狸精!不然皇上不会这样对我!」
太后叹了一口气,这个表外甥女真是油盐不进啊!
若皇帝真的宠她俩,为何她俩没有孩子呢?
宫里有子嗣的,只有看似并不得宠的林昭仪,而且也只有一个女儿而已。
皇帝的心思在哪儿,还不够明显吗?
太后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满皇上偏心,直接去御书房找皇上,找哀家有何用?」
齐玉容哭得更厉害了:「我已经有一月没有见到皇上了,姨母,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杜公公,哀家想休息了,送客。」
「喏!」杜公公进来和颜悦色地将皇后请了出去,「皇后娘娘,请。」
不同于皇后那边鸡飞狗跳,黎贵妃的华阳宫一片祥和。
昨晚伺候了盛帝大半宿,黎贵妃到现在还没能起床。
宫婢们无不为主子开心。
皇上专宠黎贵妃,赏赐的东西又好又多;黎贵妃待下人和善,每次盛帝赏赐,她们也能分到不少好东西。
「来人。」黎紫衣终于醒了。
「娘娘醒了,奴婢这就去叫水。」宫女们欢欢喜喜地走出去张罗。
黎紫衣坐起来,看看手腕上满绿的翡翠镯子,冷冷一笑——皇上这哪里是赏赐,根本就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
什么宠爱?哪个妃子进宫被宠这么久了,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她心里门儿清,自己无非是皇上用来制衡齐皇后的工具而已。
黎贵妃很是头痛,皇后估计又要来找她麻烦了,她得想好对策才行。
这宫里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宫外也没一个省心的。
父亲上次来看她,说三叔那儿弄了点事儿出来,和军饷有关。
叮嘱她若是皇上提起这事,要吹吹枕头风,确保家里人平安。
又让她盯着点皇上,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让贴身婢女小红出宫给家里送信。
黎紫衣心里很烦闷,若是以前,她对父亲的嘱咐一定唯令是从;可是这次,她什么都不想管。
一年前,母亲进宫向她哭诉,说是发现父亲有个外室,黎紫衣才第一次体会到被最敬重的人背刺是什么滋味。
当年她明明不想入宫,可是父亲非说宫里得有个内应,才能保黎家一直平安。
为了父亲的理想,为了黎家的繁荣,她放弃青梅竹马的恋人,进宫参加选秀,伺候一个比她大了十七八岁的老男人。
谁知那个她想守护的家,竟然根本就是个假象,早就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和睦。
本来,京城里的女子谁不羡慕她黎紫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黎家嫡长女,也是黎丞相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