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汝是朕的臣子吗?”
刘辩一声冷喝,让于夫罗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好年轻的天子!
他不敢相信,就是这样的一个青年,在短短时间内,掌控了朝廷,并且挥出三路大军。
他又往周围看了一眼,那一个个虎背熊腰的虎贲卫及羽林郎,让他更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他想起来,把他擒住的孙策,仅仅只是大汉皇帝麾下一名人微言轻的小将,心里开始后悔来兖州。
典韦见于夫罗如此大胆,瞪着虎目喝道:
“陛下问你话,你耳朵聋了吗?还是眼睛不要了?”
于夫罗浑身一震,激动道:
“皇帝陛下,我南匈奴隶属于大汉,臣父是大汉亲封的单于,我的父亲,我的祖父,我的儿子,包括臣,都是汉民!”
于夫罗并不是信口胡诌,南匈奴和大汉关系匪浅,就在两三年前,先帝尚在时,朝廷还下旨调于夫罗的胡骑,帮忙打叛军。
可随着先帝驾崩,局势风云变化,于夫罗的野心开始助长,在并州胡作非为。
而今年,刘辩大概知道,他和原历史一样,应该是接到了袁术的信,跑来兖州作乱。
刘辩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寒声问道:
“既是朕的臣子,朕准你调兵了吗?谁给你的胆子,调胡骑犯中原之地?!”
于夫罗面色惨白。
刘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告诉朕,汝哪来的胆子!”
于夫罗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道:
“皇帝陛下饶命啊!我是奉命而来……”
“谁的命令?”
“袁术,袁术说他录尚书事,说他是后将军兼什么楚侯,以朝廷的名义给臣下的旨。”
刘辩嘴角微抽。
袁术真会玩,又给自己弄个什么扬州伯,又向朝廷要扬州牧,还封了一堆这刺史那刺史,连国相他都敢乱封,现在又自称是楚侯了?!
“放屁。”
孙策一脚踹在于夫罗的屁股上,骂道:“朝廷给你下的诏书你不遵,我北路大军进入并州,你不夹道欢迎也就罢了,还敢尊袁术的命令来兖州,你分明就是想造反!”
“我……我不是……”
于夫罗慌了神,他忘记了,孙策是从并州一直追他追到兖州的。
此刻所有的谎言都不攻自破。
刘辩死死的盯着他,谁料到这时候,于夫罗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皇帝陛下,罪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刘辩寒声道:
“朕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于夫罗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他拼命的往前爬了几步,开始解释。
“皇帝陛下,先帝在世时,任何战争,但有旨意,臣必定率领麾下胡兵冲锋在前,从未有过懈怠。”
于夫罗见刘辩没有打断,声音开始哽咽,
“中平五年,因为数次响应朝廷出征,我南匈奴元气大伤,族人们将臣视为叛徒,我父亲被族人杀死,他们另立了一位单于。”
“中平六年,臣来到洛阳求见先帝陛下,希望先帝陛下能为臣复国,先帝陛下未曾见臣,臣只能把儿子留在洛阳,就这么回并州,为了复仇和复国,臣不得已借力黑山军,才夺回太原……”
中平五年也就是187年,中平六年是188年。
现在是190年,等于说都是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随着于夫罗的一番诉说,刘辩眉头紧皱着,他望向郭嘉。
郭嘉陪在他身边,除了参谋和协助处理朝政外,宫廷内事也需要掌握了解,这方面的历史,他应该看过。
郭嘉沉思片刻,拱手道:
“回禀陛下,于夫罗所言非虚,而且其子刘豹,确实被留在了汉地。”
得到确认,于夫罗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哭的更严重了。
“皇帝陛下,臣及臣的父亲,十年间,为大汉南征北战,一有旨意就立马拉着胡兵出来,刚打完又回去征兵,还没练好又有旨意来了,未得半分悠闲,十年啊皇帝陛下。”
刘辩内心触动。
记得没错的话,袁绍拉拢的勤王关东联军,这于夫罗也是积极响应者之一。
抛下太原不要了,前去参见联军,就是最后结果不咋地。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表情缓和不少。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