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最近的左骨都侯,早在几日前就用嘲讽的口吻询问他,需不需要发兵相助。
当时被他严词拒绝,在今日,他居然又收到了左贤王、右贤王双双送来的训斥信件,也提到了发兵的事。
南匈奴的心并不齐,大家只是在一个框架下共事,实际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
名义上他受左右贤王节制,但平日里他几乎不奉人家的命令,自己干自己的事业,必要的时候,听听王庭的调令即可。
他和另一位骨都侯一样,是被封的异姓贵族,只想抢一块汉地,自己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怎么甘心人家把手伸进来。
左右贤王也是一个德性,他们各自占据两三个郡,各自为政,想的是如何进一步壮大自身,尽快吞并其他人。
至于新任的单于,听说是快死了,没空管这里的事,现在在草原里治病呢。
将来谁占据的地盘多,谁就有可能是新一任南匈奴单于,毕竟人家自己都得位不正。
所以右骨都侯要尽快剿灭汉骑,将丢掉的面子拾回来,不然到时候人家真的发兵来救,他会沦为笑柄,今后山大王也当不成了,搞不好还会被架空。
这时候,麾下一名首领来报。
“骨都侯,那个叫张文远的汉人,又屠了我们一个村庄,沿途还为我们胡人尸体披上了羊皮,他们自己也披上了羊皮用以挑衅,而且根据哨骑来报,张文远还亲手刻下了一座石碑,目前并不清楚里面写的是什么。”
“辱我太甚!”右骨都侯气的暴跳如雷。
他麾下养的是怎样的一群废物。
“这次再让他跑了,你们全部提头来见!”
“是!”麾下将领战战兢兢的应声。
右骨都侯气愤道:“我要亲自出马,将这伙汉人生吞活剥!”
大战一触即发,密集的箭雨劈天盖地的朝着张辽激射过去。
张辽这次没退,因为他发现现在的战场形势,和之前有着很大的不同。
胡人没有自乱阵脚,想要冲出去太难了。
他得把胡人的部署打乱,才能让传令兵得以冲出重围,前去报信。
“汉骑,随我冲锋!”
张辽提起大刀,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方,身后汉骑狂追而上,随着张辽杀入胡人军阵中。
他们一动,待命的数万胡骑跟着动了,驾马朝着张辽绞杀而去。
乌泱泱的人群,顷刻间便将张辽淹没。
没人发现,在那个胡人小聚落中,还藏着五十名汉军骑兵。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张辽被吞没,一个个红了眼眶,攥紧双拳。
领头的将领,用力擦去眼泪,哽咽道:
“弟兄们,不要耽误时间,往北面冲杀,请吕将军发兵,唯有吕将军能将张将军救回城池。”
众人重重点头,默默上了马。
……
司隶,十名骑兵打着十万火急的旗号,一路狂奔。
沿途关隘城池不敢阻拦,纷纷放行。
他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却不敢有半分休息。
按照时间推算,孙坚将军已经打进了西河郡,整个北路大军的存亡,以及汉廷能否成功收复失地,全系于他们的速度上。
他们做到了自己的承诺,洛阳城近在咫尺。
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北军的高度注意。
十名骑兵想进入北军的防区,不是一件小事,但看在他们手持令旗的份上,暂时放了其中一人靠近洛阳。
同时,巡逻将士开始向上汇报,消息还没传到朱儁那,传令兵已经来到城下,进入禁军的防区。
刘辩自从离开后,洛阳城的防务等级,就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执金吾钟繇每日亲自巡视洛阳城防,倒是给传令兵带来不小的便利。
在简略的得知,北线战事出现大的变故以后,钟繇领着对方进了宫,消息进一步传到尚书台。
尚书台位于章德殿东侧,荀彧每日都在此处,处理着各地及朝廷各官吏送上来的奏疏。
几个月来,朝廷在他的打理下井井有条,天子虽然不在,但官吏们各司其职,百姓们热火朝天,荀令君的名声越传越远。
当然,有很多奏疏荀彧没办法做决策,会被他简单提意见后,每日交由驿馆,呈送到兖州去,只是一来一回会耽误不少时间。
今日他如同往常一样,在此处批复奏疏,其中一份奏疏,让他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