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会有真经呢……”他面露腼腆之色,一时难以回答,半晌都没有作声。
却说那行者向来性情凶顽,此刻哪里忍得住,当即上前高声叫嚷道:“你这老儿,如此大的年纪,却全然不懂事。我等出家人远道而来借宿,你却用这般厌烦的话语来吓唬我。若真是你家屋子狭窄,没有地方睡,我们在那树底下也好歹能坐一夜,绝不会打扰你。”那老者听了,赶忙扯住三藏说道:“师父啊,你倒是不言语,你瞧瞧你那徒弟,长着一张拐子脸,下巴尖削,雷公嘴,还有一双红眼睛,活脱脱就是个痨病鬼模样,怎的反倒冲撞起我这年老之人来了!”行者听了,不禁笑道:“你这老儿,可真是没眼力见儿!那些长得俊俏些的,往往是中看不中用。想我老孙,虽说身材矮小,却颇为结实,浑身都是筋肉呢!”
那老者听闻行者所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缓缓开口道:“你想必有些手段。”行者微微一笑,答道:“不敢夸言,也将就看得过。”老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家居何处?因甚事削发为僧?”行者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缓缓说道:“老孙祖贯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居住。自小儿学做妖怪,称名悟空。想当年,俺老孙凭一身本事,挣了一个齐天大圣的名号。只可惜,俺老孙不受那上天的禄位,一怒之下,大闹天宫,惹下了一场弥天大祸。如今,俺老孙脱难消灾,转拜沙门,只为求得正果,保护我那唐朝驾下的师父,上西天拜佛取经。一路上,哪怕山高路险,水阔波狂,俺老孙也绝不退缩!俺老孙也有几分捉妖降魔的本事,伏虎擒龙,踢天弄井,都不在话下。倘若府上有什么丢砖打瓦,锅叫门开的怪事,俺老孙定能帮你安镇。”
那老儿听到这番言语,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是个撞头化缘的熟嘴儿和尚啊!”行者听了,回应道:“你儿子才是熟嘴呢!我这些日子,只因跟着我师父一路奔波,实在是辛苦,所以都懒得说话了。”那老儿说道:“要是你不辛苦,也不懒于说话,恐怕能把我活活聒噪死!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西方也是去得的,去得的。你们一行有几个人?请到我的茅舍里歇息吧。”三藏赶忙道谢,说道:“多谢老施主不怪罪之恩。我们一行三人。”老者又问:“那另外一个人在哪里呢?”行者指着说道:“这老儿眼神不好,那绿荫下站着的不就是吗?”老儿果然眼花,抬头仔细一看,只见八戒那副嘴脸,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一步一跌地往屋里跑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关门,关门!妖怪来了!”
行者急忙赶上,一把扯住老者说道:“老儿莫怕,他不是妖怪,而是我的师弟。”老者依旧战战兢兢地说道:“好,好,好!一个比一个丑的和尚!”八戒走上前说道:“老官儿,你若仅以相貌来评判人,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虽然长得丑,但都有各自的用处。”
此时,老者正在门前与三个和尚交谈,忽然看到庄南边有两个少年人,带着一位老妈妈和三四个小男女,他们敛衣赤脚,正插秧归来。这些人看到一匹白马和一担行李停在老者家门口,喧闹不已,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于是都一拥上前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八戒见状,调转过头,将耳朵摆了几摆,又把长嘴伸了一伸,吓得那些人惊慌失措,东倒西歪,乱跄乱跌。三藏见状,连忙满口招呼道:“莫怕!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前往西天取经的和尚。”老者这才走出家门,搀扶着妈妈说道:“婆婆快起来,不要惊恐。这位师父是从唐朝来的,只是他的徒弟相貌丑陋了些,但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快带孩子们回家去吧。”老妈妈这才拉着老儿,两个少年领着儿女们走进了家门。
三藏端坐在他门楼里的竹床之上,面带埋怨之色,说道:“徒弟呀,你二人的相貌实在丑陋,言语又粗俗不堪,把这一家人吓得不轻,这可都是在替我造孽啊!”八戒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道:“师父,您可别这么说。老猪自从跟了您之后,已经变得俊朗许多了。要是像以前在高老庄的时候,我只要把嘴朝前一撅,把耳朵两边一摆,常常能吓倒二三十人呢!”行者听了,笑着说道:“呆子,休要胡言乱语,快把你那丑陋的模样收拾一下。”三藏说道:“悟空,你这话就不对了。相貌是天生的,又怎能让他收拾呢?”行者说道:“你让他把那耙子嘴藏在怀里,别拿出来;把那蒲扇耳贴在脑后,不要摇动,这不就收拾好了吗?”那八戒还真的就把嘴藏了起来,把耳朵贴在了后面,低着头,乖乖地站在一旁。行者则将行李拿进屋里,把白马拴在了桩上。
只见那老儿引着一个少年,手中拿着一个板盘儿,上面托着三杯清茶,恭恭敬敬地前来献茶。献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