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艾婷有几分小心翼翼地插嘴道:“大哥,相公他刚才是惹您生气了吗?我代替他跟您道歉,您别跟他计较了好吗?”
“……倒也没那么严重。”杨慕华被她的诚惶诚恐搞得有些不自在,“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大哥。”
艾婷忙追着杨凌秀去了。
谢羽心想,艾婷是艾家庶女,从小在她嫡姐的压迫下长大,肯定也是个心思很敏感很懂得察言观色的姑娘。
或许,是杨凌秀身上和她相似的部分,对她产生了吸引力吧。
何况杨凌秀对她来说就是把她从原生家庭中拯救出去的英雄,她会产生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事。
杨凌秀和艾婷都离开后,那教徒便开始向杨慕华禀报辰龙教的一些琐事。
谢羽听得有些无趣,便先回房去了。
他躺在自己软绵绵的大床上,觉得身心都有些疲惫。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刚完成了合力铲除秦豪雄这件大事。
而另一方面,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就此一帆风顺,似乎有一些新的矛盾在蠢蠢欲动。
此时,杨凌秀正用手托着腮一语不发地坐在自己房里发呆。
艾婷推门走了进去,“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哎……”杨凌秀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小婷,你说我像不像白眼狼?”
“啊?”艾婷连忙重重摇头,“怎么会呢!我相信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很懂得感恩的。”
正如谢羽的猜测,现在艾婷就是把杨凌秀视为救她出苦海的大恩人,对他又是感激又是敬爱。
“是阿羽治好了我身体的病,也治好了我的抑郁症……可是如今,他和大哥回到了辰龙教,又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们那里,我又成那个废物了。”
说着,杨凌秀再次倒满一杯酒,举起酒杯就想喝。
“相公,”艾婷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喝酒喝得那么急,会伤身的!”
“……怎么?”杨凌秀看向艾婷的目光陡然间一冷,“你也觉得我是个喝两杯酒就会发病的废物?”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艾婷惊慌失措地拼命摇着头。
“……”其实,杨凌秀自己也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喜怒无常。越接近杨慕华返回辰龙教的日子,就越是这样。他原本并不想迁怒于无辜的妻子。
在这种时候,杨凌秀会下意识想到又该去找谢羽治心病了。
然后他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怎么可能?去告诉谢羽,自己现在把他的相公视为敌人?
“抱歉,我刚才不该那样跟你说话。”杨凌秀跟妻子道了句歉,然后站起身来,“我去看看爹。”
“好的相公。”艾婷在杨凌秀面前素来有几分唯唯诺诺,根本不可能认真和他生气。
随后,杨凌秀来到了父亲的房间。
他常常会去探望父亲,毕竟至少从表面上看,父亲一直以来对他还是不错的。
只是今天,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逃离刚才的场景而已。
“秀儿,你们回来了!”杨震威见到他的时候倒是很高兴,“秦豪雄是不是已经死了?”
“嗯。”杨凌秀坐到杨震威床边点了点头,“大哥亲手杀了他。”
“好!很好!”杨震威满脸都是欣慰的笑容,“华儿终于替他娘报仇了。我就知道,没有白养他一场。”
杨凌秀却被这笑容中的骄傲意味给刺痛了。
“你大哥呢,不来见见我?他又在跟我闹脾气?”
“……爹,”杨凌秀忍无可忍地说了一句,“大哥来不来见你,有那么要紧吗?我天天都来看你还不够?”
“秀儿你怎么了?”杨震威一脸莫名其妙地注视着小儿子,“怎么还跟你大哥吃起醋来?”
“没错,我就是吃醋了。”
杨凌秀现在满心的情绪,急需找一个地方发泄。
他忽然就觉得或许杨震威这里很合适。因为他就是被杨震威养成这么别扭的模样。
“爹,或许我根本不像你想象中那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相反,我心胸狭隘,天天争风吃醋,把所有人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爹,我如果是这样的人,你还会喜爱我这个儿子吗?”
“……秀儿,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吗?”杨震威完全不觉得杨凌秀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觉得他今天可能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