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易提及拓拔炽时,王迁瞬间意识到事情绝那么简单。他深知陈不易绝不会拿他人的性命来儿戏。
王迁不禁又叹了口气。
这世上的人可真奇怪得很!想当年自己满脑子都是如何拼命向上爬,不择手段地追求功名利禄。如今眼看着年纪渐长,本应变得沉稳冷静才对,不知为何,此刻竟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热血沸腾起来。
也罢!既然已经决定要陪着陈不易一起冒险,那就索性豁出这条老命!权当是给自己前半生所犯下的过错赎罪!
王迁毫不犹豫地端起桌上的饭菜,准备喂给陈不易吃:“公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有精力应对接下来的事!”
怎料陈不易的眼神异常坚定,连连摇头拒绝道:“不,不可以!”
王迁与陈不易相处已久,对于他的脾气秉性自然十分了解。稍作思考之后,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表情严肃而郑重地说道:“好!那我立刻去打探情况。”
王迁转身匆匆离去,只留下陈不易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深邃而坚毅。
王迁纳闷不已,感觉自己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无论是拓拔炽还是拓拔筱,似乎对他都漠不理会,这倒也给他提供了些许便利,可以自由地去做一些事情。
这地牢的守卫向来十分森严,但只要拓拔筱一来,那些守卫们就会如同潮水般迅速撤离得无影无踪。
问题在于接下来该怎么办?怎样才能从这个看似铜墙铁壁的王府之中成功脱身?
当王迁再次见到陈不易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他整个人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着,看上去极为虚弱和可怜。原本锁骨下方已经愈合了一部分的伤口此刻竟然又重新裂开了,伤口边缘还布满了一道道粗糙的磨痕,显然是遭受过虐待所致。不仅如此,陈不易的肩膀以及后背上更是增添了许多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咬痕,让人触目惊心。
陈不易状况愈发糟糕了,可以用“奄奄一息”来形容。
或许是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拓拔筱不忍心再继续折磨下去,他走上前去解开了束缚在陈不易手脚上那沉重而冰冷的铁链。
王迁目睹眼前这令人心碎的惨状时,一股无法遏制的痛楚瞬间涌上心头,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扎进他的胸膛。
那单薄的身躯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王迁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动作轻柔而迅速,几乎是以一种半抱半扶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将陈不易轻轻地托起,生怕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
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实地,而是布满荆棘的道路。
好不容易来到那张破旧的床前,王迁缓缓地弯下腰,将陈不易轻轻放置在床上。看着床上那个可怜的身影,王迁心中充满了怜惜和悲愤。这是个才十多岁的少年,本应享受无忧无虑的时光,为何要遭受如此残酷的命运?
王迁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自从与陈不易相识以来,他所经历的种种磨难让人痛心疾首。所遇非人!先是那个周景泰,然后是萧越,而后是拓跋炽,最后是拓跋筱!
拓跋筱更是以一种极端扭曲的方式,一面讨好甚至央求着陈不易,另一面又使用最为残忍的手段逼迫他屈从。
面对这样的折磨和虐待,陈不易那真稚的心灵早已千疮百孔,身体也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王迁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这个孩子,尽量不让他再受伤害。
原来当初他说:俯仰无愧于天地,进退无愧于家国!这便是我陈家的傲骨!你跋拔炽你北梁,砸不灿踩不碎!身负不屈之心,苟且偷生又如何!我心清明,不惧污名秽语!
这竟然是真的!眼前这个稚嫩的少年,正在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去践行那沉重无比的诺言!
王迁望着那倔强的身影,忍不住又悄悄抹去眼角溢出的几滴老泪。他不解为何自己年岁渐长,反而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待拓拔筱离去之后,王迁步履蹒跚地走到陈不易身旁,面色凝重地向他讲述了自己探查到的一切。
情况却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陈不易依旧固执地选择绝食,迄今为止,仍是滴水未进。
面对这样的状况,拓拔筱心急如焚,先是好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