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看到拓拔炽那张像是要生吞活剥人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他一边笑着,还一边朝着拓拔炽嚷嚷:“阿蛮!你这么凶!别把媳妇吓跑喽!到时候,你就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说着,萧越更是努起嘴巴,不停地向拓拔炽挤眉弄眼使眼色。
拓拔炽心中的怒火丝毫没有因为萧越这番话而消减下去,反而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不易。
刹那间,陈不易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瞬间遍布全身,仿佛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成了冰渣。
怪不得称他为杀神或者煞星!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恐怖至极的杀伐气息,浓郁得如同实质!仅仅只是那么轻轻扫视过来,就让人心里直发毛,根本不敢有半点与之抗衡的念头!
陈不易此刻哪敢抬头直视拓拔炽,赶忙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生怕会引起拓拔炽对自己的注意。
萧越见这家伙如此不懂情调,竟连自己未来的媳妇都能吓到这般地步,连忙伸手一把将拓拔炽拽到了旁边去,然后压低声音跟他嘀咕了好一阵子才回来。
拓拔炽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陈不易一眼,然后身形敏捷地一个翻身,稳稳当当地跃到马背之上扬鞭策马而去,只留下一阵飞扬的尘土和渐行渐远的背影。
萧越这才缓缓踱步到了陈不易身旁,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轻声问:“怎么样?是不是挺吓人?也就长得磕碜了一点,不影响疼媳妇!”
陈不易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还未曾有人如此评价自己的兄弟!再者说了,拓拔炽的长相并不磕碜,只不过看上去太过凶厉。
这也难怪从第一天见到萧越,这家伙就一直使劲夸拓拔炽。如果不这般大肆夸奖,单是看到拓拔炽那副模样就得把人给吓哭!
萧越还在这里想尽办法哄着陈不易,拓拔炽已经下达了命令——让大军向东行进十里,并在此处扎寨安营。
夜幕降临,大营驻扎下来,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四周。
陈不易此刻正蜷缩在角落里,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抗拒。他不愿意踏出这营帐半步,那些人的目光异样,这种被审视的感觉令他倍感屈辱与不适。
萧越将陈不易安置好之后,便急匆匆地朝着拓拔炽所在之处奔去。他那颗如同老母亲操心不已的心,始终放心不下拓拔炽。
“阿蛮!”萧越一靠近拓拔炽,便伸手搂住了他宽厚的肩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别说哥哥不为你着想!我整日里忙前忙后,不就是想替你找个媳妇!你看看你刚才那副样子!我都拼命朝你使眼色了,叫你温柔点、和气点,结果你倒好,凶成那样!这下可好,把人家给吓到了吧?现在人家不理你了,活该!”
拓拔炽闻言,狠狠地瞪了萧越一眼,没好气地反驳道:“本王想要什么东西会得不到?区区一个女人算得上什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萧越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没错,一个女人或许确实算不上什么,但这个人可不一样!他将来要陪伴在你身边,是与你共度风雨的人!难道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就这样孤孤单单?”
拓跋炽对萧越的苦口婆心,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根本懒得搭理他。
萧越腾的蹿到拓拔炽的面前,捏着他的脸,煞有介事道:“我知道你不可能随意对谁敞开心扉。但是情至深处不由自主!感情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别等失去了再后悔!”
拓拔炽依旧一脸不以为意的神情,仿佛对萧越所说的话毫无触动。
萧越并未因他的冷漠而停止。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当我第一次见到他,便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就是你此生注定的那个人!我本可以直接杀了他,实在不忍心看你活得如此艰辛,连一个真心相托的人都没有,那这一辈子岂不是太过悲凉?”
拓拔炽听了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阴霾密布。
从小到大,在这个世上,能够被拓跋炽视为至亲的人,唯有萧越。也正因如此,无论萧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哪怕令他怒不可遏、几近癫狂,他都从未真正对其动过气。
萧越的语气越发低沉压抑,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阿蛮,你知道的,我无法一直都陪着你。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那时你又该如何?我只希望在我离开之前,有人能替我永远陪在你的身旁。”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脆响,拓拔炽手中紧握的酒杯瞬间碎裂成无数碎屑,纷纷扬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