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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玩陪着众人闲谈一阵,又饮几杯后,一向酒量不差的贾蓉却突然醉倒在桌上。
“蓉哥儿这是怎么了?”
众人都在半酣,贾蓉先醉倒,刚好又是一个谈资。
贾蔷也是酒意上头,面色酡红,连唤了蓉哥儿几声,推也不醒,便道:“蓉大哥吃醉了,诸位叔叔哥哥们先吃着,我扶他先回去歇下!”
贾玩眉心一蹙,因为贾蔷说这话时,眼底可不见多少迷蒙,他在装醉?托词离场?
准备做什么?
不管他有什么打算,贾玩既然看出了不对,便不想就这么放他离开。
尤其是见琏二哥满不在乎地就要应声,贾玩当即抢先开口,拦道:“这儿是宁国府,哪儿还找不着两个下人扶蓉哥儿回去?蔷哥儿这么上赶着,该不是打算找借口躲酒吧?”
这话半带玩笑,同桌的弟兄们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蓉哥儿自有人扶,蔷哥儿不许躲!”
贾蔷呼吸一紧,而后赔笑道:“玩三叔这是怎么说的?侄儿哪敢有那些心思?只是酒水吃得多了,正好扶蓉大哥回去,也能趁机方便一二。”
借口尿遁,便不好再拦了。
同桌人一通取笑后,便也由着他搀贾蓉离去。
贾玩面上依旧笑着,只是眼底的眸光敛了敛。
待两人去后不久,贾玩也跟着借口尿遁。
他本就少饮,在与不在并不影响酒桌气氛,离席也无人留心。
至多是贾琏提了一句,让他催一催贾蔷,早些回来。
这理由倒是给的正好,贾玩当即唤来今日陪侍的下人,打听着:“蔷哥儿刚才是往哪里去了?”
“回三爷的话,蔷二爷亲自扶着蓉大爷去了天香楼。”,小厮如是回着。
贾玩闻言便不驻足,直往天香楼去。
两府女眷多在那边听戏,不过戏台喧闹,敲锣打鼓也不是个适合休息的地方。
贾蓉是真醉还是装醉?
贾蔷带他离席,又去天香楼做什么?
贾玩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不该有的念头“秦可卿淫丧天香楼”!
通行本里并未有此一节,但在甲戌本、庚辰本和靖藏本中均有类似情节或观点。
尤其是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十三回回末有两条批语,更为此节添了不少论据。
后人多受影响,认为“淫丧天香楼”是“真相”,只不过被曹公删减隐去了而已。
贾玩越想越是不安,秦氏本人如何是一方面,可今日这样场面,若是闹出那等叔嫂或翁媳丑闻,贾家在京中还能有个什么名声?
就算贾玩身在荣府,也未必不会被流言蜚语所影响。
不过,女眷们现都聚在那边,贾蔷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什么幺蛾子吧?
想不明白,心里终究不踏实,便只能加快步子赶了过去。
天香楼下,同样有小厮看门。
“请玩三爷安!”
他还是有些排面的!
贾玩微微点头算作回应,并上前问道:“蔷哥儿和蓉哥儿可在楼上?”
守门小厮应道:“回三爷的话,蓉大爷醉了,蔷二爷扶他上楼休息。”
贾玩抬脚正欲上楼,又多问一句:“可还有旁人在楼上?”
小厮摇头否定:“只两位爷进去了,并无旁人!”
贾玩心下稍安,再问:“可派人去通知了你们蓉大奶奶?”
小厮茫然,通知蓉大奶奶做什么?自家大爷醉酒也用不着大奶奶照顾啊。
更何况,就算真要报信,这种事也无需他们沾手。
老实摇头道:“不曾!”
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贾玩也不再停留,直往上走。
天香楼只三层,他之前不是没来过,能休息的房间并不算多,而且基本都挨在一块儿,很快便找对了地方。
房间的门窗紧闭着,贾玩止住了敲门的手,只听几声压抑的闷哼从门缝里爬出来。
他神色一凝!
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混账!
竟真是那些腌臜事!
小厮不是说楼里没人么?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屋里的人是谁?
难道真是秦氏?
是贾蔷当着醉酒贾蓉的面?还是三人一起?
贾玩脸色铁青,亏他还好心给她